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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兩個,——在那些因為她悼念深切而差不多有了生命的遺物中間,他們彷彿是她過去的生活的兩個生動的紀念品;而她是用受過乾爹祝福的愛情,把現在和過去連在一起的。不知不覺減淡下來的惆悵的情緒,不久使她的歲月染上一種色調,把室內所有的東西結合在一片說不出的和諧中間:例如那種纖塵不染的清潔,極其對稱的陳設,薩維尼安每天送來的鮮花,幾件高雅的小玩意兒,還有她的生活習慣反映在周圍的事物上,而使居處顯得可愛的那股和平恬靜的氣息。吃過早飯,望過彌撒,她繼續練琴,練唱;然後坐在臨街的窗下刺繡。薩維尼安不問晴雨,每天出外散步,下午四點回來,看到窗子半開著,便坐在外邊的窗檻上,和於絮爾談上半小時。晚上,神甫和法官來看她;但她從來不願意薩維尼安和他們一起來。波唐杜埃太太聽了兒子的話,想叫於絮爾跟他們同住,於絮爾沒有接受。她和布吉瓦勒兩人日子過得很儉酋:每個月全部開支不超過六十法郎。老奶媽不怕辛苦,洗衣服,燙衣服,樣樣都做。一星期只舉火兩次,留下飯菜吃冷的;因為於絮爾要每年酋下七百法郎拔還屋價。這種謹嚴的操守,樸素的作風,在享用奢豪、予取予求的生活之後甘於清貧的態度,博得了某些人士的稱賞。於絮爾受到大家的尊敬,沒有一句閒言閒語牽涉到她。承繼人們慾望滿足了,也還她一個公道。薩維尼安看到這麼年輕的姑娘有這等剛強的性格,大為佩服。波唐杜埃太太望過彌撒出來,不時和她說幾句溫存的話,請她吃了兩次飯,親自來接她。即使這還不能算幸福,至少日子過得很安靜。邦格朗拿出當年訴訟代理人的手段,把波唐杜埃家的債務糾紛圓滿解決了;這件事卻觸怒了米諾雷,使他對於絮爾的潛伏的怨恨,急轉直下的爆發了。

等到遺產的事全部料清,治安法官卻不過於絮爾的情,就來辦理波唐杜埃家的債務案子,答應於絮爾幫助波唐杜埃母子渡過難關。但他因為老太太阻撓於絮爾的幸福,心裡很氣,到她家裡去的時候,毫不隱瞞他這次幫忙完全是看在彌羅埃小姐面上。他在楓丹白露挑了一個從前在自己手下當幫辦的,做波唐杜埃的訴訟代理人;撤銷限期清償的手續仍舊由他親自主持。他要利用申請撤銷與瑪森再度催告之間的一段時間,續訂年租六千法郎的賃田契約,叫佃戶拿出一筆小租,再預繳本期租約的最後一年田租。從此,惠斯特牌局恢復了,地點是在波唐杜埃家裡,入局的除了法官,便是本堂神甫,薩維尼安,和由邦格朗與夏勃隆每晚接送的於絮爾。六月中,邦格朗把瑪森控告波唐杜埃的案子撤銷了,立即簽訂新租約,年租六千法郎,期限十八年;又教佃戶付了三萬二千法郎小租。當天晚上,趁這件事還沒透露風聲,邦格朗就去找澤莉,知道她手頭的現款沒處存放,問她願不願意出二十二萬法郎買下佃戶農莊的產業。

米諾雷道:“只要波唐杜埃一家搬出奈穆爾,我立刻成交。”

“為什麼?”法官問。

“我們希望鎮上不要再有貴族。”

“我好象聽老太太說過,一朝事情解決了,憑她剩下的一些錢,只能搬到布列塔尼去住。她還說要出賣屋子呢。”

米諾雷道:“就賣給我罷。”

澤莉道:“你的口氣倒象是當家的。你要兩所屋子幹嗎?”

法官接著說:“倘若你們今天晚上對佃戶農莊的事不作決定,我們的租約就會有人知道,三天以內又要受到控告,而我一心想辦妥的這樁清算的事就不成功了。所以我馬上要到默倫去,我有幾個相熟的莊稼人,閉著眼睛都會把佃戶農莊買下來的。這樣,你們在魯弗爾地區買進三厘利息田產的機會,可就錯過了。”

澤莉道:“既然你有主顧,幹嗎來找我們呢?”

“因為你們有現款,不比我那些老主顧,要幾天功夫才能張羅十二萬九千法郎。我不願意事情拖泥帶水的。”

“叫她離開奈穆爾,我立刻拿出這筆錢來,”米諾雷又說了一遍。

“你知道我不能約束波唐杜埃他們的意志,”邦格朗回答;“可是我斷定他們將來不會留在奈穆爾的。”

米諾雷聽了這句肯定的話,又被澤莉在臂彎上推了一下,便答應拿出現錢來,替波唐杜埃家還清欠老醫生的債。接著大家到迪奧尼斯的事務所去立契,躊躇滿志的法官又叫米諾雷接受新訂的賃田契上的條件:那時米諾雷夫婦才發覺損失了最後一年租金,可是太晚了。六月底,邦格朗把決算確認證書和餘下的款子十二萬九千法郎,交給波唐杜埃太太,勸她買五厘公債,每年可以有六千法郎利息。薩維尼安的一萬法郎也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