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榮升堂的正廳,二太太秦氏就湊到了劉氏身邊,諂媚道:“玉心,沁兒的舅舅剛從南邊回來,帶了一箱上好的雪梨,我記得昭兒體質虛寒,這天涼了容易咳嗽,用川貝燉雪梨有奇效,你一會兒去我那兒拿一些?”
劉氏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昭兒不愛吃梨。”
林若言也忍不住接話,“就是,我姐姐吃梨會腹瀉,二伯母就算是要巴結也得提前做好功課吧!”
秦氏的臉色一僵。
五太太吳氏便用帕子掩面偷笑,心裡狠狠啐了秦氏一口。
這秦氏,實在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之前還跟陸氏沆瀣一氣幫著對付三房,現在看大房風雨飄搖了,便上趕著去巴結四丫頭了,搞得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出她的用心。
這等伎倆拙劣又讓人生惡。
反倒是當事人林昭言云淡風輕地好像沒聽到她們說話一樣。
秦氏一切不過是為了二房的將來以及林沁止的婚事,她並不反感秦氏為了自己的利益謀劃,她只是反感她用的伎倆太過拙劣。
有時候做事,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又能全身而退,就一定要懂得“借刀殺人”。
秦氏這話要是讓個丫鬟來說,也不至於被這般打臉。
什麼事情都衝在前頭。死的當然也最快。
當然,便就算是借刀殺人,也要好好地藏好那把刀,才不至於被人找出來牽涉到自己。
林昭言想到這兒,將視線朝林若言移了過去。
現在,林若言就是她的那把刀,並且是必須要藏好的那把刀。
林若言收到了她的眼神示意,頷首表示瞭然,下一秒則對劉氏道:“母親,我的一隻耳墜掉了。我回去找找。”
劉氏側首看她,果真見她左耳垂上的珍珠耳墜掉了,皺了皺眉道:“才覺得你懂事了些,沒想到又闖禍了,那珍珠耳墜可是你外祖母送你的,還不快仔細找找。”又對紫鶯紫鵑吩咐,“你們也去幫忙找找。”
秦氏見狀,學聰明瞭,給自己身邊的丫鬟暗暗使了個眼色。那丫鬟心領神會,立刻站出來說要幫忙一同去找。
劉氏這次自然沒辦法也不會拒絕。
誰料到卻是林若言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耳墜掉在那兒。你們跟去了反倒攪得我分心,我去去就回!”
說完,也不理會眾人的反應,一溜煙地就跑走了。
劉氏只能盯著她的背影無奈嘆氣。
當然最鬱卒的還當屬秦氏。只能在心裡默默感慨,巴結三房的道路任重而道遠啊!
林昭言繼續沒事人似的勸了劉氏幾句便拉著她走了。
林若言這邊很快回到了堂屋。
陸氏坐在那兒還沒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到林若言回來了,愣了下,隨後就蹙起眉,“若姐兒,你怎麼又回來了?”
林若言笑嘻嘻的,“我的珍珠耳墜落在這兒了,我回來找找。”
陸氏心裡不怎麼高興,應該說她這陣子心裡就沒有高興過,尤其是看到林若言沒心沒肺的笑臉,更加覺得自己過得水深火熱。
所以話出口,自然沒什麼好氣,“你來了那麼一會兒就能把耳墜子給弄掉了也是本事!”
林若言聳聳肩,難得沒有與她爭鋒相對,“大伯母彆著急,我找到就走。”
“那你儘快,我還有要事處理,可沒空陪著你在這兒找耳墜子!”陸氏冷眼盯著她,也不說讓個丫鬟上前幫忙找找。
林若言還是沒跟她計較,彎腰低頭找自己的耳墜,還分外體貼道:“大伯母不用管我了,您去忙您的,我找到自會離去。”
“你只管找你的。”陸氏冷冷出聲,並未多言。
“大伯母的臉色怎麼看起來很不好?”林若言抬眸望了她一眼,狀似無意地問道。
陸氏板著臉沒有理會她。
林若言就一邊繼續低頭找,一邊自顧自道:“我今日也沒有看見大伯父,難道是大伯母還在生大伯父的氣嗎?”
“什麼?”陸氏皺了皺眉,不解地望向她。
林若言一邊伸手在椅子底下摸,一邊抬頭望過去,“大伯母難道不是在生大伯父私自去逛醉花樓的氣嗎?”
她話音剛落,陸氏就猛地站起身,一雙眼睛銳利又嚴肅地瞪著她,“你說什麼?!”
“哇,找到了!”林若言從椅子地上摸出一個珍珠耳墜,笑嘻嘻地站起身道:“謝謝大伯母,我找到了!”
陸氏還是死死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