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大肆談論著女人的身材,不用回頭我也知道他們這時眼睛裡透出多少狹儈。
這些人,我心中嘆氣,都這個世道了,還想著看女人。剛想轉身,我忽然又看到,那個女人邊上,還站著兩個男人,似乎正在向她談話。一看到這兩個男人,我心裡就往下一沉。暗說糟糕。我認識他們,泉州人不認識這兩個人的,都要倒大黴,尤其是女人。
第四章 遇上無賴
這兩叔侄,年紀大的那個胖子外號叫全叔,年紀輕一臉懶散的那個外號叫黑皮蔡,這兩個傢伙在泉州城裡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無惡不作,最臭名昭著禍害百姓的名聲,出自他們是專門拐賣年輕女人為業的仙人黨徒中間的佼佼者。
這兩個人慣常以一副善良老實的外貌,冒充回國省親的南洋富商進行欺騙誘拐,女人一旦落入他們手中,本地的就會被賣到南洋妓院裡去,外地的就會被賣到泉州窯子裡。前幾年甚至還有訊息說,這兩叔侄專門誘拐了不少女人賣給被當局圍困在德化縣西山裡的土匪頭子張雄南,被拐賣的婦女一天被幾十上百個土匪強暴,下場極其悽慘。
不過近幾年因為他們臭名遠播,生意也沒那麼好做了,很長時間沒看到他們的蹤跡,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看見他們,而且,看樣子,他們似乎要對這個女人下手。這女人看裝扮就是蘇北人家逃難過來的大家閨秀,沒經過世事險惡,從那邊逃到這邊不容易,想著上船也許沒想過中國人也會騙自己。
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這兩個流氓平時我也不想去惹,但如今都國難家仇,大家都已經淪落到要流落異國他鄉的慘境了,他們居然竟然還在想著怎麼害自己人,我心中有點火起,猶豫了一下,便拔腿衝下船,朝他們的位置擠過去。
到處都是人,周圍的人擠得緊緊的,不用力劃拉根本不動,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那麼多,嘴裡念著得罪了,一路使勁推開前面的人,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旗袍女人,生怕一晃眼就丟掉她的行蹤。
碼頭上的人流就像水流一樣都往船的方向靠,我卻在其中逆向穿行,招來好些謾罵,我一疊聲說著抱歉,好容易又擠開幾個人,離她近了些,頓時聽到她柔軟甜糯的聲音:“請問這位大哥,那福昌號到底停在哪一邊?”
聽口音,她果然是蘇北一帶逃難的富人家眷。我嘆了口氣,心想這也真是不容易啊,在這樣的亂世裡,一個漂亮女人孤身一人還能走到這裡。
話說回來,這個女人肯定是因為聽不懂大鬍子的閩南話,所以才會問這個問題,對面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子嘟著厚厚的嘴唇一臉憨實相,就是全叔,另一個二十來歲看上去黑黑瘦瘦、老實本分,都穿著乾淨的西洋襯衫是黑皮蔡——他們這一行一般也是靠臉吃飯。
他們低聲說過幾句,全叔就抬手向遠處指了指,然後裝模作樣地拉著黑皮蔡要走,女人趕緊攔住他們,看樣子是在央求什麼,全叔和黑皮蔡不斷地搖頭,最後露出一副色迷迷而又貪婪的樣子,轉過身帶著女人走出人群,向偏僻的俞胡方向走去……
第五章 急中生智
“你走不走?不走就讓路!”正看得疑慮,後面有人重重地往邊上推了我一把,這一推剛好把我從隊伍裡擠了出來,我罵了一下,往三個人的方向跑了過去。直接衝到那個旗袍女人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帶著泉州口音的官話喊道:“秀芸表姐,你怎麼又到處亂跑,福昌號馬上就要開船了!”一邊說一邊拉著她往回走。
女人回過頭,睜大眼睛驚奇地看著我,顯然有些不知所措。我是個本分的人,口舌不靈,全叔和黑皮蔡嘴巴很叼,知道我救人很可能會反咬我一口,所以現在她如果一張口發問就糟糕了,我趕緊對她使了個眼色,立即往人群裡跑去。留下黑皮蔡他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走向隊伍邊,我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果然他媽的這種事情我還是不擅長。
兩條腿也難以控制地抖動起來,忍不住回頭去看。果然,全叔和黑皮蔡正一臉陰沉地跟在我們的身後,全叔還嘴皮翻動不知在跟黑皮蔡交代什麼事情,看來他們已經知道其中的蹊蹺。這時,我才發覺自己還牽著那旗袍少婦,趕緊鬆開她白軟的手臂,低聲對她說道:“剛剛那兩個人是人販子。泉州城裡沒有人不認識他們兩個的。”
旗袍少婦已經回過神,看樣子是明白自己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眼睛大睜嘴巴微張,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她現在一定也是後怕得厲害。我用手牽了牽後背的衣裳,這麼一下子已經被冷汗浸透了,不由得後悔剛才的衝動,那兩個仙人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