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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女兩男的三角故事,在納粹佔領巴黎的背景下,他們狹路相逢了。所有的情慾都是富有生命力的,他們就像是巴黎街道石縫中長出的青草一般。最後的情景還是,在深褐色的光線之中,女主人公一手挽著丈夫,一手挽著情人,在臺上謝幕——電影的影調昏黃溫暖,雖然這樣的情慾會讓人們迷茫,但,只要是人類之間的真情,都會殘留一絲氣喘吁吁的溫暖。

同樣感到迷茫和溫暖的還有《阿黛爾·雨果的故事》,美麗的阿黛爾面對滔滔而去的江水,她的臉疊印在銀幕上,癲狂而痴迷地說:“千山萬水,千山萬水,去和你相會,這種事,只有我能做到!”

阿黛爾。雨果追求的是愛情嗎?似乎並不是。她並不是愛上了那個男子,而只是愛上了自己超乎尋常的行動,愛上了自己迷幻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是深褐色的嗎?天知道!

特呂弗一輩子拍了25部電影,而他愛過的女人早就超過這個數字。他對於他的愛好從不隱瞞,他說:“在這一點上,我和希特勒和薩特一樣,無法忍受晚上七點以後與男人為伍。”跟很多富有創造力的天才一樣,只有女人,才會讓他安全和幸福,而他也似乎找到了內心力量的源泉。不用說,這個大導演也是愛上了愛情本身。而愛情後面的東西是什麼呢?很顯然,他不知道,那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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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達爾的沙器

接觸戈達爾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很多年前,就看過這位法國新浪潮領袖的很多作品,比如《卡賓槍》、《小兵》、《受難記》以及《芳名卡門》等等。但一直看得雲裡霧裡,也一直不想很深地去理解他。對於20世紀很多牛皮烘烘的藝術家們,我一向敬而遠之。在他們身上,總有一種氣息讓我慌亂而緊張,文學如此,繪畫如此,音樂如此,電影也同樣如此。20世紀六七十年代活躍的那些新浪潮的傢伙們,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侯麥了,我受不了他電影的喋喋不休;最容易接受的,是弗朗索瓦·特呂弗,他的電影靜謐而鋒利;最匪夷所思的,是阿侖·雷乃,他的電影彷彿雲裡霧裡;而最有精英意識的,我認為,就是戈達爾了。

最近淘碟,突然就在不經意當中,看到了很多張戈達爾的電影碟片,而且版本還相當好。比如《愛的輓歌》、《人人為己》等等。我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如此莫測高深的電影還有這麼好的市場。世界變化快,越來越奇怪。於是一下買了好幾張,回去後囫圇吞棗。這一週,就變成我的“戈達爾電影周”了。

隔了很長時間再看戈達爾,還真是有著很多新感受。年歲增大,心若止水,對於悶片,也覺得親切不少。想想也覺得可以接受的。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離奇故事,也哪有那麼多驚悚呢?半輩子,也不曾撞見一兩件——給我印象至深的是這個傢伙的鏡頭感,好得讓人心悅誠服。像《人人為己》中的很多畫面,都是可以成為經典的;《愛的輓歌》同樣也如此。也正因為這一點,戈達爾最為電影人推崇。不管怎麼樣,一個能把鏡頭拍攝得那麼漂亮的傢伙,一定是不俗的。你可能看不懂戈達爾在表現什麼,但你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長著一對與眾不同的眼睛,他的瞳仁中有著屬於自己的長焦和廣角。

看來看去,還是覺得《芳名卡門》好。這部電影曾經獲得1983年戛納電影節金獅獎。在這部電影中,戈達爾漫不經心,東拉西扯,電影的敘事更像是“音樂”,一曲包含了影像、情節、人物以及音樂本身的四重奏。戈達爾說:“我瞭解到,我不可能拍一部沒有音樂的卡門,但我不能用比才的音樂,因為用了的話,就好像只是在拍一張照片。我瞭解到,卡門的真正主題是音樂和肉體。”戈達爾曾經在一次訪談中這樣說,他稱這部片子的主題是“音樂和肉體的調情造愛”。在我看來,的確是這樣。戈達爾就是要拍攝所有事件的流動感。

戈達爾的拍攝也與眾不同。1959年,戈達爾拍他的處女作《筋疲力盡》時,行為真是石破天驚。他沒有劇本,每天早晨寫,寫完後念給演員聽,然後開機。戈達爾說:“我故意多搞即興創作。在電影界,像這樣的拍法,我從來沒有見過先例。”這樣的方式,真像是騎著騾子走鋼絲,非得是那種格外有天賦有膽略的傢伙才敢用的,而且還要有資金。比如說戈達爾,也比如說後來的王家衛。他們都是不要分鏡頭劇本,甚至連總劇本都不需要。戈達爾把攝影機藏在一輛從郵局借來的手推車裡,推過去,拉過來……然後就用這種帶有神經質的剪輯方式,把那些一輩子搞電影的人弄得目瞪口呆。當年的法國電影人彼埃爾·梅爾維爾曾經說:“新浪潮沒有特定的風格可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