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九摸了一下他的胳膊,胡亂捏了幾下,一看就是師從自己,完全沒有章法,好在力道還算合適。
“那也不是這麼個快法,”徐北看了看四周,好半天才辯別出來這是哪個出口,“我要是再輕個十來斤,等你停下來,老子已經被風乾了。”
“風乾。”郎九重複了一遍。
“兒子我跟你說,咱倆身體構造肯定不一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差不多,”徐北領著郎九往街上走,腿還在發軟,“你受得了的我不一定受得了,下回做什麼別這麼突然,起碼給你爹一個呼救的機會……”
“嗯。”
大年三十的街上沒什麼可逛的,特別是這種北方小城,一過中午,街上除了些賣煙花爆竹的小攤,商店都關門了,路上行人也都行色匆匆地往家趕。
萬家團圓哪這是,徐北伸了個懶腰,拿了根菸出來點上。
他討厭過年,心裡最深處的那種寂寞和孤單的感覺總在這時候特別澎湃。
雖說大家的錢包都比平常鼓了一些,但對於他來說,卻沒有什麼不同,他與別的“業內人士”在這一點上不一樣,他從來不動辦年貨的錢。
至於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
“帶你玩去,兒子,”徐北語氣裡透著些很應景的落寞,“去打電動,你爹好久沒去玩了。”
徐北在路邊的一個攤子上買了一大堆煙花,裝在袋子裡交到郎九手上,打算晚上找個地方喝著老白乾放花玩。
他突然想起來,原來自己每年都是這麼過的……
今年有伴了。
遊戲廳里人還挺多,郎九一進了門就被撲面而來的各種音樂和人聲嚇了一跳,回頭就往外走。
“你幹蛋,”徐北一把拉住他,“老實跟著,過一把人的……無聊人的生活……”
郎九皺著眉,捂了捂耳朵:“吵。”
“一會就習慣了,以後吵的時候多了,”徐北拉著他往櫃檯走,買了三百塊的幣捧著,他知道郎九的聽力太好,遊戲廳裡的聲音對他來說是有些太吵了,於是帶著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先玩點傻逼的東西吧,那邊人少。”
所謂傻逼的東西就是找茬。
徐北曾經在電玩廳玩了一個晚上找茬,自那以後看到找茬這倆字就想吐,不過這玩意兒上手很容易,比較適合郎九。
他把郎九按到椅子上,告訴他怎麼玩,郎九很安靜地聽著,一隻手託著下巴撐在機子上,另一隻手在螢幕上輕輕地敲著。
“懂了?”徐北按了開始。
“嗯。”郎九似乎對這東西興趣不大,懶洋洋地開始用手指在螢幕上戳。
徐北想說你別他媽瞎戳,但很快就發現,郎九並不是亂戳,每一下都戳對了,他一下樂了:“看不出來啊,比你爹強!你要一直能保持這個速度,可以破紀錄了。”
“破紀錄。”郎九重複了一遍。
徐北在邊上的機子前坐下,投了幣卻並沒有開始玩。
從蜘蛛巷出來之後他就一直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總覺得有人在身後的什麼地方盯著他們,但幾次他突然回頭都沒有發些異常。
他對自己的直覺很有信心,儘管沒看到人,他卻相信這並不是自己緊張過度,可是這種感覺跟之前郎九說還有一隻狼有沒有關聯,他並不能確定。
徐北從兜裡掏出個ZIPPO一下下地開啟關上,火機光滑的鏡面對著身後。
看似無聊地開關了幾次之後,鏡面上出現了一個人影。身後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少,但都是一晃而過,這個黑色的人影卻始終在距離他們幾米的地方站著。
徐北手指動了動,關上了火機,慢慢放進口袋裡,接著猛了回了頭。
一個男人在他回頭的同時轉身往後面的消防通道大步走了過去,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兒子你在這等我,”徐北拍拍郎九的肩,“我去買點飲料……我沒回來,你哪都不要去,聽懂了嗎?”
“嗯,”郎九看了他一眼,手還在螢幕上點著,“懂。”
徐北扭頭要走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如果我很長時間沒回來……你看那個鍾,如果長的那根轉了5格我還沒回來,你就自己回家去等我……”
郎九的手停了一下,突然一把拽住了正準備往消防通道去的徐北:“不去。”
“聽話,老實待著,我說的你照做就行了。”徐北拍開郎九的手,追了出去。
這人不是班大同的人,徐北可以肯定,他跟班大同周旋了這麼久,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