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的將來我就要為此承擔代價。那些被我要挾的人一定不會放過我。也許將來,不久的將來進來的就是我。誰沒有尾巴可揪呢?誰的屁股乾淨?那審判是必然合理的。那個領我進去的人當然並沒想到,只驚訝於我給他的打點不薄,對我分外客氣。我讓他領我們從另一個通道出來,撇開她丈夫。他有事先走了,我對她說,坐我的車吧!
我騙了她。
她上了我的車。
這是她第一次坐上我的車。我忽然感到陌生,沒有實感。我倒著車,她掉頭為我看著車後,提醒著,小聲地。我第一次聽她這麼小聲說話。我有點侷促,有點慌張,像一個賊。她是我的贓物。不,她是我的獵物。我終於可以對她說了。我終於有了這機會。一切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已經等好久了。我不會再猶豫了。即使讓她再次受傷,即使是屠戮!她仍在掉頭瞅著車後,絲毫沒有察覺。我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滿足。我承認我生性中有一種對殘忍的渴望。許多年前我還是大學生,有一次,我被當做搶劫犯追趕到一個衚衕裡,後有追兵,前有堵截,我逃脫不出。衚衕裡無處藏身。我敲門,沒有人肯給我開門。我藏在一個門當旁,竭力縮緊自己。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不亮出身去據理力爭。我只想到躲。我恐懼。我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活著。我只能掐自己的大腿,我感到了痛。我狠狠掐。那痛刻骨銘心。只有痛,我才不再恐懼,我越殘忍就越不恐懼,殘忍才感覺到自己活著。我要死啦!我活著……
(那以後我就喜歡掐人。戀愛時,我掐女友。往死裡掐。當年作為我女友的妻子就總是被我掐得哇哇叫。後來就掐女兒。)我一踩油門,車轟然飛奔起來。她猛地抓緊了椅座。
你害怕?
她笑了笑,搖頭。
你丈夫從沒這樣開過?
她搖頭。一臉無知。有時也真恨她那麼無知。她一點也不知道。有點熱。已經是中午了。就要到夏天了。毯子要蓋不住了。
看來人腎也沒有用。我說,還是腎虧。
她臉猛地通紅了。她慌忙把臉轉向窗外。幾隻海鷗飛上車頂。已經上了海濱大橋了。這座橋是我們這城市現代化的標誌,其大,其長,據說在世界懸索橋中也排名前列。如今鋼索上還留著一塊通車時纏上的紅標語,“跨向世界”幾個字還依稀可見。她好像瞧著那幾個字,很認真地瞧著,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
知道你丈夫為什麼腎虧嗎?我說。
她忽然抓住車門。停一下,她叫,又掩飾地說明:我東西忘了!
忘了?
忘了。
忘哪裡?
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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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呢!忘在裡面。天方夜譚!驀然,我感覺到了什麼,好像在黑暗的底層開了一個口,那個光。難道她是在尋找藉口?難道她是在逃避?難道她已經知道了?難道她早已知道?這,這簡直太可怕了。她是知道了他丈夫的事了。她是在知道的情況下還跟他的。不,不可能!根本不合常理!哪個女人能這樣?而且像她這樣的女人。不可能!可是我很慌張。我說,算了,不要了!
我有要緊的東西在裡面。她說。
什麼要緊的東西!你最要緊的丈夫都那樣了!我說。
補腎8(2)
讓我下車!她叫。
難道她真的知道?下去有什麼用!我說。
我東西忘了!她仍說。
你知道不知道你丈夫是什麼樣的人!他揹著你在幹什麼!
我要下車!她仍叫。
你知道不知道!我叫。不顧一切全倒了出來,好像不說就沒機會了。你知道不知道他揹著你幹什麼?每天早晨,當你在外面忙碌的時候,給他做早飯的時候,他,他,他在自己,手Yin!對著她說出這詞多麼困難,同時又多麼的快意。
我要下車!
她開始摳開門扳手。我抓住她。我抓她,搖她,我摟她,狠狠地。你知道不知道!可是她仍在掙扎,拼命地掙扎。她掙扎得像泥鰍。我抓不住。你知道不知道?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你還跟他,你居然還跟他……我幾乎把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撒掉了。一輛大卡車突然從左躥向右。兇狠嚎叫。它的身子歪歪的,載滿了沙土。沒有車牌。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她說。
幾分鐘後我一個人回到了家。女兒在午睡,妻子在衛生間洗澡,衛生間裡水聲在響。家裡很靜。妻子出來了,裹著浴巾,站在午後的光線裡。從今往後我要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