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他的話翻譯了。
“告訴他,”亨利爵士說,“我去那裡是因為我相信我的親兄弟去那裡了,我去那裡是為了尋找他。”
“是這樣,因楚布,在路上,曾經有人告訴我,兩年前一個白人帶著一個僕人、一個獵手走進沙漠,朝那些大山走去,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
第五章 挺進廣袤沙漠(2)
“你怎麼知道那就是我弟弟?”亨利爵士問。
“不,我不知道,但我曾經問過那個霍屯督人,這個白人長得什麼樣子,他說那人長著像你一樣的眼睛和黑鬍子。他還說和他一起去的獵手叫吉姆,是一個穿著衣服的貝專納獵手。”
“他說的沒錯,”我說,“我非常熟悉吉姆。”
亨利爵士點點頭。“我相信這是真的,”他說,“喬治一旦下決心做一件事情,肯定會去做的,他從小就這樣。如果他想穿越所羅門大山,他肯定會穿過,除非發生什麼危險。我們必須去那邊找他。”
烏姆寶帕懂英語,但是他幾乎不說。
“這是一個遙遠的旅行,因楚布,”他插話說,我把他的話翻譯給亨利。
“是的,”亨利爵士回答道,“非常遙遠。但是隻要下定決心,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去不了的地方。烏姆寶帕,沒有人做不到的事情,沒有爬不過的山,也沒有穿不過的沙漠。你會為爬山過沙漠儲備你所有的知識。只要有愛,他會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隨時準備按照上帝的旨意來堅持或放棄。”
我翻譯了過來。
“多麼經典的話語啊,催人奮進,我的主人!”祖魯人答道,我總是叫他祖魯人,儘管他不是真正的祖魯人。“你說得對,因楚布,聽!生命是什麼?是羽毛,是草籽,隨風四處飄蕩。有時會不斷繁殖,有時會走向死亡,有時會被帶到天堂。但如果種子飽滿沉重,可能只會走一頂點兒路程。試著去旅行,到空中搏擊是件好事。人生早晚一死,最壞的不過是早死一會兒。我的主人,我要跟你穿過沙漠、越過高山,除非我倒在路上。”
他停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展示著自己奇怪的言辭華麗的口才,在我看來,祖魯人重複這些沒有意義的話說明了這個民族一點也沒有詩歌的本能和智慧的力量。
“生命是什麼?告訴我,噢,尊貴的白人,誰是智者?誰知道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星辰的秘密以及這些星辰上面或周圍世界的秘密?誰從遙遠的地方無聲地傳遞他的話語?告訴我,白人,我們生命的秘密——它從何處來又到何處去?”
“你不能回答我的問題吧,你不知道。聽著,我來回答。我們從黑暗來,又走向黑暗,就像黑夜裡被暴風雨驅使的小鳥一樣,不知道會飛到哪裡。有時,我們的翅膀會在火光中顯現,然後又進入虛無。生命是虛無,生命是一切。生命是離別死神的握手,是照亮黑夜的螢火蟲,是黎明前的黑暗,是冬天公牛撥出的白氣,是陽光掠過綠草時和夕陽落下時自身的一個小小陰影。”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他停下來時,亨利爵士說。
烏姆寶帕笑了起來,“看起來我們兩個很像,因楚布。也許我也能在山的那邊找到一個兄弟。”
我滿懷疑惑地看著他,“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問,“對於那座山,你到底知道什麼?”
“就知道一點,很少的一點。那是一片奇怪而又神奇的地方,非常美麗,那裡擁有勇敢的人民、鬱鬱蔥蔥的樹木、清澈的溪流、積雪覆蓋的山峰、白色的大路。這些都是我聽說的,但是現在談這些有什麼用?都沒有意義,只有那些能活著到那裡的人才能看到這些。”
我又懷疑地看了看他,這個人知道得太多了。
“你不用害怕我,馬楚馬乍恩,”他看懂了我的意思,對我說,“我沒有給你們設定什麼陷阱,也沒有什麼陰謀詭計,如果我們能夠越過太陽後面的那座山的話,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們。但是那座山上死神無處不在,如果大家明智的話還是返回去吧,我奉勸大家還是去獵象或者乾點別的什麼吧,我的主人。”
然後他一言不發地拿起長矛,向我們致了致敬,轉身向營地方向走去。之後,我們發現他在營地和其他卡菲爾人一樣在擦一支槍。
“真一個怪人。”亨利爵士說。
“是的,”我回答到,“太古怪了,我一點也不喜歡他的行為方式。他知道些什麼,但卻不說出來。但是我想和他爭吵也沒有用,我們的旅行肯定充滿著新奇古怪的事兒,反正一個神秘的祖魯人也不會有多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