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在林下行走,舉步維艱轉折困難。
有些地方必須手腳並用上下升降,背了一個人更是苦不堪言。
能走的地方有限,有些地方几乎是必須從此通行的狹窄危坡,沒有繞走的空間,非從此地透過不可。
這處勉可通行的坡道,正是夜遊僧從圓通寺擄走姜玉琪,降下山腳谷底,前往崖穴藏身的路線。
許彥方追攝夜遊僧,所以對這條路線印象頗深。
陡坡上升四五丈,古木叢生,下面野草濃密,藤蘿蔽天懸垂,眾人攀藤撒樹而上。
開道的人上去了,丙字號統領在坡頂止步,伸手拖上背了同伴的煞神,正伸手拖第二位上來。
“小心!”丙字號統領向下面厲叫。
斷後的三名煞神還在坡底,最後一人恰好身形一晃,失足下栽。
“哎……啊……”栽倒的煞神著地方發出可怖的叫號,骨碌碌向下滾,幸而被樹幹擋住了,但卻無法爬起,左手掩住右肋,繼續叫號。
稍上方的兩名煞神,也接著摔倒,也發出痛苦的哀號,三個人堆成一團。
丙字號統領一聲歷嘯,飛步向下滑。
“夜遊僧,我要剝你的皮……”丙字號統狂吼著降下坡底,拔九環刀狂追。
只聽到右下方枝葉籟籟發聲,知道有人竄走,卻看不見形影,到底是不是夜遊僧,他自己也不敢斷定,只憑先入為主的意念認為是夜遊僧而已。
竄走的聲音甚大,在這種地方只能倚仗聽覺追逐,丈外人影難辨,聽聲源,竄走的人已在三十步以外了。
一聽便知竄走的人速度有限,怎能不追?
丙字號統領被憤怒激昏了頭,咬牙切齒不顧一切,奮勇排草分枝狂追。
八名煞神,已有五人重傷。
開道的煞神向下急降,驚煌地救助問伴。
背同伴的兩個煞神,也放下同伴奔下察看。
三個同伴全被小樹枝貫入右背肋,入體四寸左右,傷勢比傷了肩並的人更嚴重些,有內出血的顯明症狀,必須越快及時急救。
因此,他們無法再留意統領的事了,三個人照料五個受傷的同伴,已經忙不過來啦。
走的是回頭路,但卻不是原來走動的路線。
而丙號統領白以為武功超絕,輕功出神入化,大白天在狹窄的山腳叢林守,追一個比他差勁的夜遊僧,應該沒什麼困難。
因此放膽狂追,用上了全勁。
可是,響聲始終保持在目視距離外,對方似乎熟悉地勢升降轉折忽東忽西,始終無法拉近。
偶或可從枝葉的空隙中,隱約看到高速閃動的形影,無法看清,忽隱忽現閃爍如電,無法斷定是不是夜遊僧,除了憤怒地狂追之外,別無他途。
不久,前面突然聲息沓然,除了山風掠過林稍的聲浪外,連禽鳥的鳴聲也聽不到了。
“咦?追過頭了?”他停步自語,定下神調和呼吸,凝神傾聽四周的聲息。
“哈哈哈……”狂笑聲突然從左前方的山崖下傳末,聲源似在百步外。
“這怎麼可能?”他駭然自關:“難道說,我碰上妖怪了”?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來,他打了一個冷戰。
一個武功修至化境的人,本身就具有超出常理的神秘本能,比方說,刀槍不入就不是常理。
因此,這種人還真有點相信妖怪的存在。
就算對方不是妖怪,能在瞬間無聲無息遠出百步外,逃過他敏銳無比的聽覺,憑這點神乎其神的神技,他哪有勇氣前往查究是妖是怪?
他心中一寒,扭頭飛遁。
狂奔出裡外,他心中大定,天老爺保佑,後面沒有人或妖怪追來。
他腳下一怪,抓住機會調和呼吸以恢復元。
緩行二十餘步,前面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他大吃一驚,定神察看。
他本來就向前看的,但不時扭頭回望,先前自力所及處,是一處崖腳前的松林。
松林下僅有一些不怕松樹的稀疏小草生長,松針厚度有尺餘,視野可以及遠。
本來一無所見,這時怎麼突然有人出現了?
三丈外,許彥方年輕英俊的偉岸身影,倚在松樹上抱肘而立,臉上有邪邪的笑意。
他心中大定,一個年輕人算得了什麼?何況身上沒看到任何兵刃的形影,打扮也不出色,有什麼好怕的?
“喂!你在幹什麼呀?”許彥方主動打招呼:“你老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