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起了毀滅的衝動,他喜歡美好的事物,更喜歡看著那份美好被慢慢摧毀,銀眸掃過男子臉上的面紗,心念一動,做了個馭風的小法術,原本的微風突然旋成狂風,將藥堂案桌上的紙筆盡數吹落在地,男子的面紗也未能倖免,被狂風掀開,一角搭在他的髮間,露出面紗下的容顏。
在人間,紫瞳絕對是異類的存在,敖劍就站在對面的街道上,玩味地看到男子露出慌亂的神情,很狼狽地低下頭,迅速把面紗落下,可惜大家都被狂風吹得手忙腳亂。沒人注意到他瞳色的怪異。
這個結局讓他覺得有點無趣,於是毀滅的想法暫時放棄了,修羅對於感興趣的東西,只有兩種做法,毀滅或佔有,而此刻他的心情比較傾向於後者,在對方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通常不會把殘忍表現得很明顯。
於是,他抬步走了過去,不是以真實面貌,而是化作一個醜陋駝背的中年人,並在腿上變出一大片膿瘡,惡臭滿身。
毫無意外的,隨著他的靠近,藥櫃附近的人都露出厭惡,避之唯恐不及,只有看診的男子依舊一副溫和神情,讓他在旁邊坐下,蹲下身幫他診病。
他坐在椅子上,可以清楚看到男子低頭時露在衣領外的後頸,漂亮的頸項弧度,讓他忍不住遐想衣領下的春光,於是愈發不滿於男子認真看病的態度,他需要的是個知情識趣的床伴,而不是隻會一板一眼看病的大夫。
「我的瘡有毒氣,也許會傳到你身上。」
因為他的出現,藥堂裡其他病人都逃之夭夭,連做幫手的小廝也避到了一邊,見男子毫不避諱,他故意提醒。
「謝謝。」男子略微抬起頭,面紗後是一張淡淡笑顏,「不過沒關係,我有隨身佩戴避毒藥囊。」
比想像中還要好聽的聲音,他心思愈發活動了,很想知道這樣的嗓音如果到了床上,會是怎樣的嫵媚動聽,心動了,他當然不會委屈自己,阻住男子的診治,裝做為難地說:「有些毒瘡在不便之處,請問能否換個地方診病?」
「好,我的藥廬就在後面,我帶你去。」
毫無心機的回應,比想像中更容易得手,藥堂小廝想阻止,卻被男子攔住了,看來這種給病人診治的方式男子常做,用人間的善惡標準來劃分,男子該是個很好的大夫,可惜對於所有美好的事物,他一向都不屑一顧。
藥堂後是條寬闊華麗的長廊,藥廬位於長廊盡頭,裡面佈置得很清雅,一室藥香,牆角擺有藥爐,書架上放滿了藥書古籍,供病人休息的床榻頗大,被褥也都是名貴絲繡,古香古色的裝點,雅緻而不流於俗,可見這家人雖然富有,卻富而不驕,貴氣天成。
敖劍在床榻前坐下,男子幫他把褲管擼起,動作很輕,似乎怕碰到他的傷口,很細心的一個人,表情透著屬於醫者的專注和認真,讓他突然起了挑逗的心思,很難得地問:「請問大夫貴姓?」
「上洛下陽。」
很簡單的名字,簡單到轉頭就會忘記,但巧的是其中一個字跟他的名字重合了,這用人間的話來說,該叫做緣分吧?這讓他對男子越發感興趣了,於是探手去撩他臉上的面紗,洛陽一愣,急忙向後退開,雖然沒說話,但臉上明顯露出一絲慍惱。
他沒在意,微笑道:「大夫,在房間裡,你不需要遮面紗。」
「面容醜陋,不敢示人。」
嗓音平和,卻比剛才低沉,揭示了主人的不快,不過他偏偏喜歡看到對方羞惱無措的模樣,於是又說:「如果你的容貌都說是醜陋,那這世上就再沒有美人了。」
他話語輕佻,滿意地看著洛陽的臉色沉下,更覺得有趣,忽然手一揚,冷風掃過,將他面上紗巾扯了下來,如期望的一樣,男子的容貌精緻雋秀,還帶著一份英氣,感覺跟他平時尋歡作樂的床伴都不同,他很滿意,點頭道:「還不錯。」
被人肆無忌憚地撩起面巾來觀賞,對洛陽來說是最大的羞辱,尤其男人的目光一直流連在他的眼眸上,毫無掩飾的情慾,充滿了佔有的色彩,他一直自卑於自己的瞳色,被這樣打量,更覺得不堪,急忙狼狽地避開眼神。
「你的眼睛很漂亮,是天生的嗎?」
傲劍微笑問,洛陽似乎不知道他這樣的躲避會更增風情,而這份情趣正是自己喜歡的,所以他不著急,而是像貓戲老鼠,在慢慢戲耍後再決定該怎樣吃掉。
聽他說話越來越放肆,跟剛進來時完全不同,洛陽終於起了疑心,揮手拔下掛在壁上的寶劍,劍鋒出鞘,指向他,厲聲喝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嘖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