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多年後,便由另一人頂替。說來可笑,那個孩子不過是因為發現了失傳多年的玉骨劍……才被宮主收為弟子。”
七宿心高氣傲,如何能忍受一個後輩與自己平起平坐。可以想象那個少年是如何的艱難。
曲清舟緩緩閉上雙目。
“到底,他不愧宮主的栽培。”
以弱冠之齡,在水雲臺上力戰群雄。北玄七宿礙於身份不能下場,與之決鬥的全是宮裡年青一代的高手。
從來美人與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七宿叱吒多年,威望有之,武功有之,而壽數,無法問鼎天地之境的人終是有限……或許那一次,他們才承認了他芒宿的身份。被宮主笑著誇獎時,他本應高興。
本應高興……
曲清舟低低笑了笑,如何能忘,父母在大火中淒厲的慘嚎,最疼愛自己的姐姐去找食物的片刻便失了蹤跡。任由他如何尋找,也如大海撈針。
然後,厲雲清便找到了他,他的身邊只餘一柄髒兮兮的玉骨……
楚離沉默著,曲清舟的語聲那些許的波動也漸漸消失,“那個孩子矢志報仇,刻苦練功。他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卻不知道一舉一動都在厲雲清的眼下。”
北玄宮主有多厲害,這一直是當世之謎。
他到底輕狂,竟想要一探究竟。
“就在為我打通經脈的時候,我一掌打在他胸口,毫不費力地震斷了他的心脈。用的卻他教的寒冰玄掌。”
“他那時的神情,我永遠都忘不掉。”
“只是……不愧是北玄宮主,我也中了他的暗算。”說罷,曲清舟攤開自己的手掌,仔細端詳,“厲雲清請了苗疆的一位高手,設下了‘軟紅’。”
這已經是楚離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他心中一動,若有所思,想起了那位死在苗疆禁地的大祭司。
“軟紅千丈,最是磨人。它似蠱非蠱,不是活物,也非病痛。卻會漸漸深入骨髓,一動真氣便痛不欲生。”若是被廢去武功,還有望恢復,此一招卻讓人終生不能動武。對於天縱奇才的少年,如何能夠忍受?
曲清舟冷冷一笑,“之後的五十多年,我尋了無數方法,卻絲毫沒有用處。”
“沒有真氣,我的面容和身體掩蓋不住歲月的痕跡,老態龍鍾。”
“無數次,我在‘軟紅’的折磨下暗暗發誓,此生絕不重蹈覆轍。”他長袖一拂,身畔古松倏地裂開巨大的裂痕,如此含怒,語聲卻是平靜的很:
“可是偏偏十四年前,卻有個孩子,險些讓我命喪黃泉。”
“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楚離瞳孔一縮,渾身的骨骼彷彿傳來細密的疼痛。那是幼年時難以磨滅的經歷,他能夠忍常人所不能忍,並不代表他不知冷暖。
“是你……”
楚離眉峰蹙起,冷冷道,“奪我真氣,囚我自由……”
劍道未成時為人所欺,他最大的遺憾便是那人陰差陽錯死於吸納的劍氣。那個滿頭華髮的老者……曲清舟緩緩轉過身來,身上的迷霧忽然散了。烏黑的青絲中隱約可見斑白,面容卻仿若中年,鳳目含厲,似笑非笑。
“不錯。”
“你那一道劍氣卻是恰好衝開生死玄關,解了軟紅之毒。”“你所遭遇的數次刺殺也是我派去的磨劍石……只因我完全不知,”他輕聲道,“是該謝你免去我半生苦痛,還是該恨你暗算與我?”
“……自作自受,與他人何干?”楚離神色冷銳。廣袖一拂,自有一番疏冷氣度。
曲清舟看著他,終究沒有開口。
那個時候,如果收了這小娃娃做徒弟,是否便會有所不同?
大抵練武之人都是驕傲的,這樣的話,他永遠也不會說出口。彷彿說了,就是輸了。
“活過來之後,我改用劍。”他淡淡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你來邙山……”曲清舟目向身側茫茫青山,抬手指道,“這個方向千里之外便是宿劍閣。”
“少閣主蕭陌持有的正是玉骨劍。但他絕不及你我。”
“漠北之地,邙山已歸,綠茵谷沒有高手不過一捧牆頭草。”“勝了‘玉骨’,重組北玄宮指日可待。”
曲清舟一雙鳳目中陡然凌厲之極:
“我此一生,為厲雲清所致,縱然北玄湮滅亦難消心頭之恨。”
“北玄宮乃其一生心血。若是姓了曲,必然十分有趣。”他冷笑連連,“如今連厲家一脈也被我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