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換了個話題:“商祿將軍戰死了,永昌軍現在由誰掌管?”
飛照行道:“戰場上失了主帥,只能臨機決斷,暫時由末將掌管。”
何俠不在意地道:“冬灼也大了,該給他歷練的機會,現在雲常都城局勢穩定了,我正要調他出來在沙場上學一些本領。永昌軍就給他管著吧,你下去之後,交割一下。”
飛照行應了一聲。
不知為何,何俠今日感觸特別多。他嘆了一口氣,從椅上站了起來,道:“你來,隨我到處走走。”
飛照行跟著他,在敬安王府裡面緩緩步行。
庭院已經完全荒廢了,池塘面上滿是浮萍,偶爾突出氣泡,在水裡簌簌一現的,不是五顏六色的錦鯉,倒像是灰黑色的小小的野魚,也不知道怎麼到了這池塘。
蟲豸在草中一遞一聲地叫著。
他們踏著深一步淺一步的草,一前一後走著。何俠走了許久,忽然作聲:“沒想到這麼快,連歸樂也亡了。”語氣裡竟有不少感慨。
飛照行暗奇,他得到了天下,反而比原先更不快活。
偷偷瞧他的背影,挺挺直直,宛如一條被繃緊的弦。
也許是再沒有足以與何俠抗衡的大軍存在,飛照行這次重見何俠,總覺得比往日生疏上十倍。至高無上的威嚴,大概未登位已散發出來了。
“最後的歸樂大軍被消滅,四國已經可以大統,我打算下正式的詔令,以小敬安王的名義,建立新國,定國號為敬安。”
飛照行躊躇了一下,試探著勸道:“建立新國固然重要,但現在楚北捷的事還未了,這是否……”
“不用擔心。楚北捷就算有十倍的本領,也不能以一抵我數十萬大軍。光桿的將軍,何足畏懼?”何俠冷笑道:“待我登基之後,名份確立。他就不再是東林的鎮北王,而是我敬安國的逆賊,殺之天公地道。能有這麼一個對手不容易,反正有時間,我要慢慢對付他。”
聽何俠的意思,竟是四國已經平了,再沒有值得花功夫的敵手,倒有點不捨得將楚北捷一下子弄死,要慢慢貓抓耗子似的逼死他似的。
也不能說何俠自大,想四國之內,能和何俠對抗的大軍都被滅得乾淨,楚北捷一個人能有什麼本事挑戰雲常大軍?
他若敢公開招募叛軍,雲常大軍立即開到,十倍之數攻之,楚北捷必死無疑。
飛照行心裡覺得不妥,但何俠語氣篤定,似乎已無法兜轉,只好不作聲,點了點頭。
何俠卻驀地停下腳步:“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是。”
“我要你收集各國珍寶,珍珠寶石,還要找一批鑽研鑲嵌珠寶的能工巧匠。”
飛照行明白過來,問:“是要打造一頂王冠?”
何俠搖頭,豎起兩根手指:“是兩頂。一頂王冠,一頂后冠。兩頂都要精美絕倫,不能有一絲差錯。”
飛照行應了,何俠又囑咐幾句,他才告辭出來。
回到臨時安排給他的府邸,飛照行想來想去,總有點不妥,將身邊一個留守在歸樂的心腹召了過來問:“小敬安王到了歸樂後,是不是看上了什麼女子?”
那心腹仔細想了,搖頭道:“沒聽過他近女色,到了歸樂,就是在敬安王府處理各種事務。也難怪,見了舊家,難免要憑弔幾天死去的親人。”
飛照行覺得似乎有東西哽在脖子裡,但又想不出說什麼,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一點東西。正在思考,又有屬下來報,何俠賞他的東西已經送到了門前。
飛照行親自出去接了,開了其中一箱來看,都是極名貴的東西,看來何俠賞賜毫不手軟,將來絕不是個吝嗇的大王。
飛照行暗暗高興,賞了送東西過來的侍衛不少錢。何俠的侍衛頭目也親自來了,笑嘻嘻恭喜了飛照行,又說:“兄弟奉命過來,還有一件事,就是冬灼將軍要掌永昌軍的事,請飛將軍用一下帥印,交割清楚。”
飛照行早就知道這事,痛快地在遞上來的文書上蓋了印,算了交割了永昌軍,送走了那群拿了不少賞錢的侍衛。
因為心裡高興,雖是征途剛剛結束,飛照行也沒有早睡,喚來屬下幾名將領一同喝酒慶祝。
“來來,幹!這一杯敬我們將軍步步高昇,前程無量。也敬我們駙馬爺早日榮登大竇!”
一名副將忙壓低聲音道:“別再提駙馬爺三字,上面已經下了令,從今之後一律只稱呼小敬安王。張將軍,你可要小心犯忌諱。”
“嘿,我沙場上的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