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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他不忍心,想像那雙明亮眸子充滿失望的模樣。

“王爺可以陪陪我嗎?明日會下雪,讓我為王爺彈琴,陪王爺賞雪……”

她已經失望了一次。

還要再承受一次。

王兄、王嫂、麗妃、楚在然、所有的鉅子百姓都不可能明白,她的琴聲、她的歌聲、她纖纖的十指、她淡紅的唇、她優雅的姿態,是如何讓楚北捷痛苦地思念。

王宮宏偉而空洞,佳餚美色無數,思念卻無藥可解。

“我會盡量回來。”

他只想深深摟抱住瘦弱的身軀,帶她賞春花秋月,帶她看月圓月缺,帶她策馬戰場,縱橫四方。他會護著她,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娉婷,不讓她受一絲的苦。

可國家延續的大事,又怎麼可以和區區一個女子小小的心願相比,即使她——是他深愛的女人。生辰可以年年過,東林大王的血脈,卻只剩這麼一條。

他並不知道,派出的向娉婷報信的侍從,已經被王后使人在宮門外截住。

王后一早臉色欠佳,沉默地走進大王寢宮,朝東林王緩緩行禮,坐在他面前,將身邊伺候的人全部揮退。

“王后的臉色,為什麼這般難看?”等左右退下,東林王才開口詢問:“王弟不是留下了嗎?”

王后頭戴由珍珠穿綴而成的鳳冠,挺直著纖腰默默端坐,似乎心裡藏了無限煩惱,一時反而不知道如何說起才好。

直到在心裡斟酌妥當,王后才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放在東林王面前,用沙啞的嗓子道:“這是剛剛截獲,差點就傳遞進宮裡的書信。收信人是鎮北王,大王絕對猜不到寫信的人是誰。”

東林王拿起書信,略一細看,愕然道:“北漠上將軍則尹?”王后似乎非常激動,死死咬住下唇,顫聲道:“內容驚心動魄,請大王仔細看看吧。”

很長的一封信,東林王不敢怠慢,每個字小心地閱過,直到一柱香完全燒完,看見最後一行上的總結——罪魁禍首,實何俠也。腦海中一陣五光十色,幾乎看不清眼前視野,長長撥出一口氣,勉強穩坐椅上,對上王后哀傷的目光,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徐徐道:“王后怎麼看?”

“臣妾已經命認識則尹的人來看過此信,確實是則尹的字跡。上面則尹專用的印鑑,更不會是假的。”

“則尹應該和王弟沒有交情,為何會給王弟送這封信?”

“不論如何,則尹絕對沒有在這件事上說謊的必要。他揭露何俠和北漠王勾結的內幕,已經冒上了被北漠王嚴懲的風險。”王后目光略微呆滯,看著東林王的臉龐輪廓,忽然閉起雙目,無法控制地顫動雙肩,悽聲道:“何俠……我可憐的孩子,竟是何俠……”

忍不住俯在東林王肩上,慟哭起來。

東林王眼中射出深深的沉痛,愛撫王后的脊樑,低聲道:“這樣說來,白娉婷並不是兇手。”他頓了頓,問:“王弟知道嗎?”

王后哽咽著,搖了搖頭,良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開口問:“若白娉婷不是兇手,那任何俠派人將她擄走的事,該如何處置?”

東林王不語。

他站起來,露出一個極為掙扎的表情,轉過身去,背對著王后,沉聲道:“白娉婷是不是兇手,和這件事情又有什麼相干呢?我們是為了東林士兵的鮮血不要白白流淌,才用她與何俠交換的。身為東林王族,只有國恨,沒有家仇。”

王后充滿敬意地看著丈夫的背影,那寬厚的肩膀,只為東林而設,足以撐起這一方天空。

“臣妾明白了。”她點了點頭:“不管白娉婷是否無辜,目前最重要的,是讓威逼東林邊境的大軍退去。對方的一隊兵馬大概明晚就能到達隱居別院,鎮北王無所察覺,又要保護麗妃腹中的胎兒,絕不會中途趕回去。”

想起竟要與殺害自己親兒的何俠做交易,心臟一陣絞痛。這堂堂一國之母,豈是常人可以當的?

“對了,說起麗妃,”東林王皺眉道:“昨晚御醫過來稟報,說麗妃受了驚嚇,胎氣有點不穩。”

王后一驚,她為了留住楚北捷,給了麗妃危機四伏的暗示,又派人從中指點,教她向鎮北王求救。

麗妃懵懂不知其中玄妙,面對楚北捷這等精明人物才能真情流露,誘楚北捷進圈套。不是這樣重重機關,牽連著東凡王族的命脈,怎能讓心急著回去見白娉婷的楚北捷留在宮中?

但,麗妃腹中孩兒,確實是大王珍貴的骨血,若因為這次驚嚇有什麼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胎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