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又想起什麼,心裡一沉,當即住了口。
宗璞也想到了,看冬凝疑惑,低聲續道:“小么,還不明白嗎?香兒既是郎妃的丫頭,必定參與進郎妃協助你翹姐姐逃走的事情中去。”
冬凝仔細一想,終是明白了,失聲道:“也就是說假香兒本是太子派來打探訊息的人,翹姐姐要逃走的事,他自然報告了給他主子知道,所以,所以……”
眾人黯然,一時,誰也不知也不敢說什麼。
所以,翹楚在太子手上。
寧王咬了咬牙,終究說出口,“老八,按咱們以前看的,上官驚灝對翹楚似乎存了些心思,若發生了什麼事,你……”
他說到這裡,佩蘭一把拉住他,啞道:“好了,你莫要再說了——”
她心頭一顫,也驀然住了口。
“我不管她發生了什麼事,只要她沒死就成。”
眾人怔然,只聽得沙啞一聲,青袍一閃,上官驚鴻已向鐵門走去。
“老八,你要去哪裡?”
“點兵,去將她要回來。這麼多天,她必定是很害怕了。”
“你瘋了,你這一闖太子府,若搜不出翹楚,父皇必定大怒,你這些年來辛辛苦苦等待建立的東西就毀於一旦。從你知道香兒是奸細開始到現在,你既能忍下這麼多天,為何不能再忍這一晚,咱們從長計議!”
“不,五哥,那時是無法,錯一步都不行,我只能忍,像這些年一樣死都要忍著,如今,毀就……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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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地宮。
一個大夫模樣的中年女子指揮著兩名婢女擎藥碗走進,上官驚灝倚在門口,如野獸一般毫無感情的盯著她,眸光陰沉,“翹楚,乖,將它喝了。”
翹楚渾身顫抖,拼命搖頭,急急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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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驚灝,我求求你。”
背後便是床帳,已經退無可退,翹楚閉眼闔掉淚花,朝上官驚灝緩緩跪下。回看前半生都是磕碰,這一生若說唯一屬於她的,就只有肚子裡這個孩子了。
“不好。”
“若你一定要拿掉這孩子,我也不會活下去。”
“翹楚,別嘗試威脅孤,你會活下去的,否則,你兩個丫頭便給你陪葬好了。”
雖然明知不可為,她還是迅速站起來,立時朝被褥下摸去。現在能延得一時便是一時——這幾天她藉口做針線,讓婢女拿了工具過來,悄悄在床下藏了一把剪子。
來上官驚灝臉色一變,身影一掠,已先大夫和婢女到了她身旁,電光火石之間,一股鮮血濺到她臉頸。上官驚灝橫手抵在她頸間,攔下她引頸自傷威脅,傷了手也奪過剪子。
這幾天兩人相處尚算和睦,香兒潛隱在睿王府打探郎家和上官驚鴻的關係,她和上官驚鴻之事極密,香兒雖沒能將二人為什麼而決裂的訊息傳回,但他想她對上官驚鴻早已灰心,否則不會如此受寵仍逃走。
沒想到她此時像瘋了一般,他手上痛,又怕她傷了自己,劈手便給了她一巴掌,“孤還以為你是個識時務的聰明女人,原來也這麼愚不可及。記住,孤可以給你寵愛,但絕不容許你挑釁。”
翹楚吃痛反笑,“殿下該去買個人偶相伴,必定聽話,即便是翹眉等人,也是聽你話的,你又何必執著在一個醜陋女人身上。”
“你是不是……還愛著上官驚鴻?”
上官驚灝冷冷一笑,伸手點住她的穴道,將她軟滑下的身子抱進懷裡。
“若我愛他,我何必要逃?我這些天想了想,我的行蹤被洩,是因為郎小姐身邊有殿下的眼線吧?難道他沒能告訴殿下我和睿王的事?”
上官驚灝微微皺眉,看她眸帶慌憊,淚痕染腮,臉頰被他打的高高腫起,卻仍撐著和他款款談辯,心裡不由得生了些憐惜,卻又隨之恍到什麼,心下驀然一沉,將她啞穴也點住,將她放到床上。
“翹楚,你和孤說這些不著邊際的,是想拖延時間?到這時你還想拖延時間?沒有用的。誰會來救你?上官驚鴻嗎,他甚至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著肆意卻又有些煩躁的看著淚水從她眼角緩緩跌出來,她此時一動也不能動,眸光卻有著強烈的乞求,她處處與他為敵,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求他。
他冷冷搖頭,她的眸色也一點一點變成灰白。
“你是民間有名的醫女,孤信你醫術。給她灌藥,好好料理,那孽種流出之後使人喚孤。一切務必小心,若傷她一毫,孤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