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眉看了太子一眼,隨即再次跪倒。
眾人越思疑,只聽得地上那個容色皓豔的女子顫聲道:“皇上恕罪!您道臣妾三妹為何偏偏在選妃前後染了重症,實是實是臣妾父親萬萬不敢讓這小潑皮子奔赴朝歌,因為翹楚她。。。。。。她已非完璧之身,臣妾沒想她不顧父親勸阻,竟悄悄來了朝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頃刻驚呆住,在場的人誰不知道皇帝和翹振寧之間的利害關係。
北地多年前曾出兵相助榮瑞帝南伐燕翔國。彼戰,北地死傷浩大。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為表信誠,南伐勝利後,在北地整頓死傷、無任何抵禦能力之際,榮瑞帝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太子上官驚灝到北地作質子數月。後又與北地簽下永世友睦之約,北地隨之歸屬東陵。四海稱頌。
然而,朝官有人揣測聖意,都道若非顧忌當日盟約,怕為諸國詬病,皇帝未必便不想除了翹家,從而將北地正式納入東陵版圖。是以,皇帝面上雖與翹家親好,但若翹楚真的不潔,皇帝一怒之下,未必不辦其死罪!
☆、chapter 40 消失守宮砂
雖說翹氏姐妹似有不和,但此事茲大,事關北地顏面,太子妃又怎敢亂講?那末,翹眉所說,則極有可能是事實。
皇帝怒道:“太子妃此話怎說,可有實證?”
翹眉緩緩道:“翹家雖在遠在蠻荒之地,卻深仰東陵誼禮,是以臣妾姐妹年歲一滿二八,父親即著人為臣妾姐妹點上守宮砂。可是,到得三妹點砂那天,卻無論如何點不上砂。”
皇后冷冷一笑,瞥向翹楚。
皇帝眉宇緊擰,神色頓戾,緩緩指向翹楚,“若太子妃所言屬實,你便是欺君死罪,如你此刻招認,活罪難恕,朕還可饒你死罪。”
翹楚背脊驚出一身毛汗,她的身子確實點不上守宮砂!
那是翹眉母親鳳青大妃動的手腳。鳳青大妃極擅藥物,點砂前夕,曾當眾賜她母女膳食,她雖知必定有異,但度大妃不敢當眾害她母女性命,況按大妃脾性,不到迫不得已也斷不會如此做,其更喜折磨打壓等手段。
而她和母親也無法當眾拒絕大妃賜食,只能服下食物。
點砂之時,以壁虎血研成的砂血方一點上她的臂腋,便即刻憑空消失。她隨之明白,當日大妃所賜膳食裡必投下與砂血相剋的藥物,以致守宮砂實已點上,她的肌膚卻永遠無法顯出砂色。
這被族中視為奇恥大辱。一個女子,被思疑失了貞潔,再也難嫁。大妃好手段!
翹楚苦笑,她雖心知肚明,只是這個中因由又如何解釋給皇帝聽?根本無法解釋。
她慌忙跪下,道:“皇上,姐姐必是哪裡誤會了,翹楚雖是北地夷女,卻也深知禮義廉恥,絕不敢做出有違婦德之行。守宮砂一事,實是奴婢體質有異,才無法著色,奴婢願驗身以證清白。”
睿王快步過來,行走間急了,腳上不便此時全顯露了出來,瘸拐得甚是厲害。
人群裡傳出幾個女人微微抽氣之聲。
待得男人在身旁跪下,那陣熟悉的清檀之氣拂過,翹楚心裡微微一澀。
“父皇,兒臣敢以性命擔保,翹姑娘——”
“喲,驚鴻哪,你和她尚未拜堂成親,又怎知這個中底蘊,這可不是從面上便能看出來的事。”皇后輕聲打斷。
這時,太子欠身道:“父皇,此事關係重大,依兒臣看,驗身一途只怕不能免。”
皇帝微一沉吟,臉色仍厲,卻點了點頭。
睿王眸光一動,正要說話,翹楚卻飛快握住他的手,搖搖頭,咬牙道:“奴婢遵命。”
她話音方落,睿王已反手握住她的手,緊緊裹住了。她心裡一暖,又聽得翹眉囑咐一名隨行的嬤嬤,道:“你且仔細檢查清楚。”
☆、chapter 41 誰會最心痛(1)
太子卻輕斥道:“眉兒,此事非同小可,讓母后身邊有經驗的女官或方好。”
皇后微微一怔,賢王已道:“二弟所言極是,這事關乎八弟名聲,不能有一點錯失,便由魯嬤嬤去吧。她是宮中老人了,多年前又司職過秀女選拔。”
皇后背後一名老嬤嬤恭敬應了,皇帝瞥了她一眼冷冷“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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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帳重紗。
一帳之隔,另一邊所有的人在等著。
翹楚靜靜看了眼榻上的自己,此刻的她就像尾隨時被宰割的魚,而魚還能掙扎,她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配合,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