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地。
所有人再次聚首一處,連著禁軍,數千人圍簇的深林也寸息可聞……皇帝動了大怒氣,狠狠盯著跪在前面地上的夏王和寧王,兩人身上都掛了彩,兩組的人也好不狼狽。
寧王將佩蘭交到隨行僕婦手上,囑咐將娘娘帶回營帳,郎後、莊妃吩咐醫女過去診看,好生裹藥包扎一下,麗妃擔憂,又吩咐了好幾遍。
皇帝猶自氣得發抖,冷笑道:“好呀,便為了這麼一個誤會,你二人還要殺了自己的兄弟不成?”
寧王咬牙道:“父皇,兒臣知罪。只是九弟慕我妻之名,曾對她作過追求之事,佩蘭嫁兒臣為妻,九弟懷恨在心,看有空子可鑽,竟射傷佩蘭,兒臣便不信,憑九弟的眼力,這活人和走獸都分不開?”
夏王冷冷笑道,“五哥騎射不行,血口噴人倒在行!”
佩蘭父親也是邊關將領,雖不及郎秦二將軍顯赫,也有一定官階,佩蘭卻好文不好武,在朝歌和王語之互有文名,琴棋書畫外,極善歌舞。
眾人始知,原來,夏王曾追求過佩蘭,夏寧二王之間還有這茬在!
皇帝左右,郎後眉間一抹似笑非笑,麗妃在旁低聲勸著。
本來夏王在第二局比賽勝出,莊妃極是歡喜,這時,啞聲道:“皇上,兩兄弟又能有什麼私怨,便是一場誤會罷。佩蘭那孩子心善,你也是素來喜歡的,你若罰這哥倆,她醒來知道,一想到這責罰是因她而起,指不定多傷心呢。這人已受了傷,何苦要她難過呢。驄兒平日最愛舞武動墨,對這兒女之情看得最淡,況兄長之妻當知誠不欺也,必是老五誤會了……”
莊妃聰慧嫵媚,平日裡甚受寵愛,這番話說得得體,既為夏王辯護,又不得失寧王,然而皇帝緊緊皺眉,臉上怒氣仍未消。夏王、寧王這時也不敢再出聲。
眾人聽看得叫一個心驚,夏寧睿三府一干人卻差點沒憋死。一來,太子組人人神色陰鶩,本來以太子之智和身手,當拿下這局,卻沒想到三組聯手,輸在這三組聯手上;二來戲雖是假的,但眼前兩位爺演技極好,尤其是寧王這神來一筆,更讓人深信不疑。
老鐵和方明本性嚴肅端莊,這時也強忍了笑,連素來冷漠的美人也連連看了寧王幾眼,只有剛才一直在獵區外的四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為求逼真,兩位爺和眾人之間一場架是“打”了的,只有宗璞最精,一聲“我不會武”,便在一旁坐看“打鬥”,樊如素被秦冬凝卯上,又不好還手,被揍得鼻青口腫。
景平卻沒有一絲一毫笑意,眼梢始終裹著旁邊的翹楚……“綻放”無需解藥,但人是不可能全數發揮自己身體的力量的,睿王在製作綻放的時候就說過,逆自然而行,報應不爽。
這幾天翹楚必定大病一場,她的身子似乎不好,體內還有寒蘭的毒,若這次又落下病根……他握了握手,突然下定決心,一定要勸爺將寒蘭的解藥給她……
身旁的翹楚卻一臉平靜,他剛才為她溢血所驚,讓她回去休息,她卻說在林地等一下,等睿王出來,她就回去。
他以為她因著那天沈清苓的事,遂低聲勸說,翹主子為爺做的,爺知道的,不差這一時半會……
翹楚伸手一揩唇角,看了他好一會,突然笑道,景平,我不是要爭什麼,只有他出來帶領著你們,我才放心。
他心裡莫名一疼,沒再說什麼,只說了句奴“才逾越了”,便伸手扶著她往林地走。她微微靠在他懷裡,她的身子很輕,身上淡淡的香氣纏上他的鼻息……他突然希望這段路能再長一點,在他意識到自己不覺將她攬緊一瞬,他吃了一驚,心裡狠狠斥責自己……
突然,低低一聲“父皇”在人群裡響起,他一怔,只見一個嬤嬤在幾名禁軍的護衛下,抱著小皇子走了過來。
小皇子眯著眼睛,又小小叫了聲父皇,說,別罵五哥九哥,便沒了聲息,臉上一副無精打采的神色。這孩子昨夜受了風寒,精神懨懨的,今天一直在營裡休息。他知道這必是莊妃之計,讓人將小皇子抱了過來。
夏海冰見狀,和郎相、宗璞等官趁勢求情;曹、莫二人也跟著出了聲;緊接著,太子率眾皇子求情。
果然皇帝眉鋒一收,伸手將小皇子接過,沉聲道:“罷,現下先將這第三局的比賽了了,回頭再處責你二人。”
眾人聞言,剛放輕的心又驟然一緊,這第三局終於來了,一直讓人心焦冀盼的兵符的主人將會是誰?
皇帝目光一挑,看向翹楚,“翹妃,睿王呢?”
翹楚一驚,正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