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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宗”、“曹洞宗”、“雲門宗”和“法眼宗”。那“臨濟宗”之由來,可追朔至唐開成年間,由當時的希運禪師在黃檗寺時便初露端倪,其徒義玄從希運禪師處學法三十三年,之後往鎮州滹沱河畔建臨濟院,廣為弘揚希運禪師所倡啟的禪宗新法。這種禪宗新法因義玄在臨濟院舉一家宗風而大張天下,後世遂稱之為“臨濟宗”。

“臨濟宗”倡立的禪宗新學其主旨是無心,即“無心說”。郭襄這幾月內所誦唸的佛經,便是臨濟宗的禪學要義所在。經過這數月的誦唸領會,郭襄隱隱覺得,若要去除自己內心的情障,當可從臨濟宗的無心之說中去尋法。然而佛學講究一朝悟道,郭襄雖知無心便可無念,無念便可無愛,無愛便可無憂。但要如何做到無心無念,卻仍是茫然無緒。而向淨月師太問之,淨月師太卻是含笑不答,最後只對郭襄說了句“佛緣未到,尚不可悟,佛緣到時,自可頓悟。”

這一日晨鐘響後,郭襄起了床,但覺心中煩悶,實在無心進殿誦經,便自個走出了庵外,深深吸了一口山中清鮮之氣,心道:“我來峨眉山己有數月,卻一直在庵內靜修佛學,尚未盡遊峨眉全山。今日有暇,不妨到山頂最高處遊玩一番。”想及於此,便信步朝峨眉山頂行去。此時天尚未亮,郭襄輕身登上了峨眉金頂,但覺山風吹過,寒冷襲體,不由打了個冷顫。體內九陽真氣立時應景而生,繞著全身經脈轉了數週,寒意頓時盡去,郭襄但覺全身暖洋洋的好不受用。

郭襄在山頂之上尋了塊岩石坐下,舉目往下望去,但見腳下四周盡是一片白茫茫的雲海,無窮無盡,翻滾不休。遠處幾座山峰便似幾座孤島一般,座落在這雲海之上,當真似蓬萊仙境一般。郭襄暗自驚歎,心道:“天地造化,當真是非同凡響。”細觀那片雲海,但見那些浮雲忽而靜止不動,忽而又隨風翻滾,忽而聚整合團,忽而又分散如絲。郭襄不由心中一動,想道:“當年覺遠大師傳下來的內功口決當中,有一段說道:‘氣如雲,意如風,雲隨風變,氣隨意動,無拘無束,氣意一體。’但我一直未能領會其中奧妙。如今在自己眼前有這麼一大片雲海,須當仔細觀摩雲如何隨風變化才是。”

想到此處,郭襄便盤腿而坐,集中意念,細細觀看那翻滾的茫茫雲海,觀之良久,忽然覺得丹田處一熱,體內九陽真氣自行而上,繞過膻中、人中、印堂、百會,再由百會穴忽而分散於全身經脈之中,郭襄每看到雲海靜止,體內各處九陽真氣也靜止不動;而云海翻滾,九陽真氣也隨著翻滾;雲團合而為一,幾處經脈的真氣也合而為一;雲團分散成絲,體內真氣也隨之分散成絲,細細流入體內各穴之中。郭襄心意如一,眼前似乎沒有了天,沒有了山,只剩下她和那無窮無盡變幻不休的雲海了。

如此過了不久,忽然間在天邊雲海之下,有幾縷銀光射向蒼穹,漸而變黃,繼而橙紅,漸漸自天與雲海交際之處滲出,照在整片雲海之上,雲海色彩頓時變幻不定,忽而紅忽而橙忽而紫。隨後不久,一點金黃在天邊緩現,初似娥眉,漸如新月,而後一輪赤紅的圓球冉冉升起,萬道金光普照在雲海之上,浩瀚壯闊,極之壯觀。郭襄瞧見眼前奇景,聳然動容,心胸大震,體內九陽真氣頓時由分而合,漸漸聚如圓球一般,存於丹田之上,似乎與那朝日相呼對應,普照著全身經脈。

待得那朝日完全展現於天際之時,郭襄只覺得丹田處突然一陣灼熱,然後又突然清涼了下來,全身說不出的舒服受用。郭襄又驚又喜,知道自己的內功修為在這片刻間精進不少。

此後日子,郭襄時而在殿內誦經,時而上金頂觀看日出,一邊修佛,一邊習武。由於心有所為,對楊過的思念之情,便不似以前的那般刻骨銘心了。如此忽忽三年過去,郭襄佛學日益精進,漸漸覺得佛學之中竟似含有著與武學一般的理論精義,佛學越高,她對武學的見識也是越來越深。到得第四年的一日清晨,郭襄在峨眉金頂之上,幡然大悟,知道天下所學,原本便是殊途同歸。便隨手撿了根樹枝當劍,在金頂之上飄然起舞。

郭襄所學甚雜,昔年五絕之中除了西毒歐陽鋒,其他四絕的武功她都曾學過。如今在這金頂之上舞劍,劍術之中便包含了全真劍法、玉女劍法、打狗棒法、落英劍法、一陽指等等諸般精妙招術,但見得雲海之上,金頂之顛,一個女子翩翩起舞,忽而若輕似燕,忽而重如岩石,忽而翻雲覆雨,忽而靜止如鏡,當真似那九天仙子下凡獻舞一般,煞是好看。郭襄舞到了最後,福至心靈,將心中所學融會貫通,不再拘泥於招式劍決,隨手輕輕一劍,便已包含了無窮無盡、變幻不定的劍意,實已達到了昔年獨孤求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