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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跑去。

不一會兒,只見那和尚帶著一個白鬍子的老和尚走了出來,那白鬍子老和尚見到郭襄,滿臉高興,說道:“女施主,就是你要學唱詞呀。”郭襄見那老和尚年紀甚老,白花花的鬍子一大把,瞧來甚是慈祥,便開口問道:“請問大師便是觀心大師麼。”那老和尚點頭道:“正是老衲。”郭襄笑道:“適才在山腰間聽到一個樵子唱歌,詞律甚是悠雅,小女著實想不出對應的是哪一個詞牌。聽那樵子說此詞是觀心大師所寫,因此便冒昧前來請教。”

觀心大師連忙搖手道:“不敢不敢,這首詞並非老衲所作,乃是前年一個道士雲遊至此,興之所致,寫下了此詞,贈於老衲。這首詞的詞牌叫做‘慶宮春’,用之者並不多,女施主未聽過也屬平常。”郭襄哦了一聲,問道:“這位道士如何稱呼?”觀心大師道:“這位道士姓劉名瀾,乃是天台人氏,只因重遊峨眉,念舊感嘆之下,便作了此詞。”郭襄道:“確實是首好詞,大師,便將這詞教與我罷。”觀心大師點頭道:“難得女施主也是好詞之人,老衲替這位劉道士能得女施主這一知音而高興。”當下,便將那首詞原原本本地唱唸出來。

郭襄只念得兩遍,便己牢記在心,笑道:“只可惜此間無琴,不然彈奏一曲,當可令此詞生色不少。”觀心大師大喜,道:“離此寺不遠處,有一處白雲庵,庵內的淨月師太有一古琴,女施主可與之借琴而彈。況且天色將晚,女施主也可在彼處借住一宿。”郭襄點頭稱謝,便依著觀心大師指點的方向,牽了白馬,朝那白雲庵行去。

行得不久,果見一處廟庵,庵門上寫著‘白雲庵’三字,郭襄叫開了門,便有一名尼姑將其帶入庵內。那淨月師太年紀甚老,臉色甚是肅穆,聞之郭襄來意,眉頭不由一皺,說道:“阿彌陀佛,佛門清淨之地,實不宜作這種弄琴唱詞之事。這古琴貧尼藏封己久,要借與施主一用,也無不可。但施主須得拿去庵外彈奏,不可打擾我等清修。”郭襄歉然一笑,道:“既是如此,不彈也罷,只是天色將晚,小女子欲在庵上借宿一晚,不知師太可否方便。”

淨月師太欣然道:“自然歡迎之至。”吩咐了弟子:“帶施主去客房,好生招待。”

次日一早,郭襄便被庵內的鐘聲吵醒。郭襄伸了個懶腰,起床出了客房。但聽得庵內傳來一陣唸經之聲,郭襄心道:“為尼者清苦至此,天尚未亮,便要起床唸經了。”細耳聞之,只聽庵內唸經者念道:“……如如之體,內如木石,不動不搖;外如虛空,不塞不礙。無方所,無相貌,無得失,無愛恨,是為無心……”郭襄聽得心頭大震,當年在少室山上,郭襄曾聽覺遠大師念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是時郭襄本想問覺遠大師要如何離於愛者,但之後事情接迭而至,覺遠大師也隨後不久圓寂。這一疑問,郭襄直至此時也不得而解。如今乍聽到這句經詩,隱隱覺得其中便含有‘離於愛者’之法,如何不感到震驚。

郭襄悄悄行至庵內佛殿外頭,聽得內中唸經聲不絕於耳,不由盤腿坐下,靜靜傾聽,又聽道:“……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法,法即是心,以心印心,心心不異……”不由內心忽忽有所領悟,暗道:“要離於愛者,便在這一個‘心’字之上。”又靜耳聽之良久,不覺日上三竿。那殿內唸經之聲也嘎然而止。

………【第五章 佛緣(二)】………

殿門開啟,淨月師太走了出來,一眼瞥見盤坐在地的郭襄,不由咦了一聲。

郭襄神色尷尬,雖說佛經並非武學秘決,然而如此在外偷聽,也感大為不妥,當下起身朝淨月師太施了一禮,道:“小女子適才偶聽殿內唸經之聲,心中忽有所悟,因此聽得入神,也未知會師太一聲,還望師太恕過擅聽之罪。”淨月師太還禮道:“不妨,佛門廣大,難得施主有此學佛之心。只是早間殿外清冷,施主若要聽經,日後不妨進殿一同坐禪誦唸。”郭襄大喜,拜謝不己。

此後數月,郭襄便在庵內住下,每日聞鍾而起,與庵內大小尼姑一起,坐在大殿內唸經禮佛。初時,郭襄對佛經中之義大多不甚瞭然,便不時請教淨月師太,淨月師太見她心誠,便悉心教導,詳細憚明佛義。郭襄乃是聰明絕頂之人,一經淨月師太點拔,立時對經意融會貫通。淨月師太見郭襄悟性極高,不由也是欣然歡喜。

在與淨月師太交談之中,郭襄得知,原來白雲庵內所信奉的乃是禪宗五家中的“臨濟宗”。自佛教禪宗傳入中土幾百年以來,因弟子們各自的悟性以及對佛義的理解的不同,而逐漸分成了五個宗派,是為“溈仰宗”、“臨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