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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鮮的血從傷口慢慢滲出來,輕輕地拉動了逝水纖秀的眉頭。

察覺到逝水的抗拒,從未對人有過分外關切,且從未被人拒絕的盡歡帝心中閃過幾絲懊惱和忿忿,環在逝水腰際的手本想直接大力將不識抬舉的皇兒拽入懷中,卻終是沒有付諸實踐。

只將頭輕輕移到他耳邊,安撫受驚的小獸般溫聲道:“逝水乖,先讓父皇帶你回去,好麼?”

第三章 驟雨初歇(三)

逝水本就是慌亂之下的抗拒在盡歡帝看似寵溺般的安撫下轟然瓦解,來不及抬眼看看那人眼中的柔光,身子便直接倒進了那人寬廣的懷中。

順勢將頭依靠在那人肩窩裡,逝水不明所以地微微閉上了疲憊的雙眸:雖說疼痛可以忍受,但畢竟是血肉之軀,累了是難免的。

盡歡帝攔腰抱起逝水,而後走過戰戰兢兢的群臣,揚長而去。

待到盡歡帝最後的衣角消失在視野中,左監方才撥出一口氣,惶恐地向著廷尉問道:“大人,那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麼?”

廷尉斜過眼看著左監,嘲諷般說道:“做什麼?左監大人不是一個人便能將所有事打理地井井有條麼,何須問本官接下來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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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坐御輦,逝水只假作鎮定地窩在盡歡帝懷中休養生息,血腥味和龍涎香相互纏繞著,兩種同樣佔有慾很強的氣味交融了半晌,車上的氛圍便愈發詭譎了起來。

盡歡帝抽了抽鼻子,又瞅了瞅靠在肩上的逝水,而後將視線移到別處,幽深的眼眸中喜憂交替,複雜萬千。

好在永溺殿終於出現,盡歡帝不由自主地小心抱著逝水從車上走下來,頂著一路太監宮人戰戰兢兢的詫異眼神,淡淡道了句:“送紗布進來。”而後親自將逝水帶到了臥房。

將逝水緩緩安置在榻上,盡歡帝不覺攏起了眉心:現在,果然還是先療傷比較好吧?至少也不能在他這般神志不清的時候,大肆詢問吧?

“父皇若要親自審問,不妨立刻開始。”逝水睜開眼眸,看著半晌未有動作的盡歡帝,恭恭敬敬地說道。

“逝水如此期待麼。”盡歡帝攏起的眉心更加緊顰,自己這個皇兒為什麼無論何時,都不忘用虛做的恭謹刺激自己呢。

“兒臣只是不想浪費父皇的時間。”逝水眼中閃過退避的神色,口中卻是半分不饒地答言。

“逝水這樣有氣無力的身子,可應付不來接下來的審問。”盡歡帝舒開眉心,伸手捻起逝水胸前碎裂的錦帛,而後小心翼翼地將粘附在傷口上的衣服向旁褪開來。

逝水一驚,身體下意識地往榻內一縮,而後說道:“兒臣無妨,父皇若有疑竇直說便是,逝水知無不言。”

話音剛落便聽得‘撕拉’一聲,半邊衣料帶著血色的半凝固液體飄落到一邊,逝水被突如其來的疼痛牽動了傷口,不由自主地往盡歡帝手上一看,卻見他馬不停蹄地又拽住一塊緊緊貼合在傷口上的衣料,而後大力將其扯了下來。

“逝水說了不想浪費父皇的時間,父皇也不想浪費逝水的孝心,所以都退一步,父皇儘快處理好逝水的傷口。”

“但是父皇……”

“再有多言,抗旨處理。”

“……兒臣遵旨。”

半晌靜默,盡歡帝不顧逝水眼底強忍的疼痛,只一意將錦衣和內裡的中衣卸到一邊,而後伸手在逝水脖頸邊的一道鞭痕上按了按:

自己這個皇兒,似乎是十五歲了吧,穿著衣服是看起來分外纖弱,但是實際上,卻是挺拔精煉,青稚的身體雖然泛著象牙般的光澤,卻全然沒有病態的蒼白。

久居深宮,本該虛弱病態的皇兒,卻將鞭笞盡數擔當了下來。對此自己原本還有些困惑和憂慮,但是現在,疑竇盡解了——雖然沒有誇張的肌肉,但每分每寸的勻稱結實讓自己相信,這個皇兒對身體有著絕對的控制權和耐受力。

除卻脖頸一路往下,一直延伸到膝蓋的長條形傷口,現在坦蕩蕩呈現在面前的身體,有很濃烈的誘|惑意味——即使,是對於從未招過男寵的自己。

鞭痕周沿盡是細細密密的針樣烙痕,剛才的牽扯又將好不容易停止流血的傷口拉了開來,自己完全可以想象,皇兒現在經受著怎樣的痛楚。

起身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個青瓷小瓶,盡歡帝俯身看了看面上浮現出可疑紅暈的逝水,而後撥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