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袒露著白森森的主幹,皮、葉無存。
地上,花、草、鳥、蟲、莊稼蕩然而光,只有黃土猶在。
村中,白骨具具,慘不忍睹。
活著的人,只有自己。,腳下的蟻群,亦已死去,黑壓壓的蓋滿了三里方圓。
宮憐憐急忙跪倒:“老人家,多謝救命之恩。”
老人淡淡一笑道:“老夫遲來—步,使許多無辜塗炭,哎。”
這也怪不得老者。
宮憐憐為這些無辜之人流下淚來。
老人望著她,點點頭。
宮憐伶問道:“老人家貴姓?”
老人一笑,道:“天相老祖。”
天相老祖?與天偷老祖,天機老祖合稱武林三祖的天相老祖。
宮憐憐驚道:“你老怎麼在這裡?”
天相老祖道:“老夫家在恆山之下,不在這裡卻要搬進皇宮不成?”
宮憐憐更驚詫,道:“你知道我是誰?”
天相老祖道:“老夫毒功好,相術更好,相人無不準。”
宮憐憐道:“那我……?”
天相老祖道:“皇上膝下愛女,長公主憐憐是也。”
宮憐憐點頭,道:“可知我為何也來恆山。”
天相老祖道:“千里尋夫,其志可嘉。不過,若不是這場災害,使你碰到老夫,你便是再走一千里,也是枉然。”
宮憐憐聽見封郎有望,跪下道:“請老前輩指點。”
天相老祖住在尉陀荒冢裡。
宮憐憐也進了荒冢。
沒有死的人,住在荒冢,是可怕又不好玩的事情。宮憐憐自幼長在宮中,何曾見過這麼荒誕的住宅,只覺得好笑。
等她進了荒冢,便笑不出來了。她是皇族的公主,什麼珠寶珍玩、宮樓殿宇沒見過,可是這座荒冢,卻比皇宮還要奢侈豪華十倍。
夜明珠把冢內照耀得亮如白晝,柔美的光線從不同的角度射過來。
一塊五尺左右見方的和田玉上,堆著各種翠瓶玉盞琉璃盤,和金匙銀勺。
宮憐憐問道:“這是你的家?”
天相老祖道:“荒舍陋室,太不像樣!”
宮憐憐嘆道:“羞煞人間帝王家,強勝天上神仙府。”
天相老祖道:“你還滿意?”宮憐憐道:“滿意。”。
天相老祖敲動一個金鈴,家壁上便又顯出一個門來。“這間就是你的閨房。”宮憐憐道:“能不能先告訴我封……?”天相老祖道:“不能。”宮憐憐道:“怎樣才能?”天相老祖道:“學好老夫的武功。”宮憐憐道:“你要我學什麼武功?”天相老祖道:“你聽說沒有聽說過毒功?”宮憐憐道:“聽說過。”天相老祖道:“你會不會以毒功將一個仇人制於死地?”宮憐憐道:“不會。”天相老祖道:“當有人以毒功向你襲擊時,你能不能完全不當回事?”宮憐憐說道:“我不能。”天相老祖道:“我要你能,不但能,而且可以用吸毒將襲來的各種奇毒悉數吸淨,凝聚在自己身上。這樣來,一個有毒功的人打了你,你便有了一種毒功;十個有毒功的人打了你,你便有了十種毒功。你想想看。他侵淫數十年的毒功,會讓你瞬間奪走,豈不是很好玩的事情。”宮憐憐學了吸髓奪毒功,會是什麼樣。今天吸一身蛇毒。明天吸一身蠍毒。又是百花毒。又是百草毒。
毒來毒去,憐憐豈不怕要變成毒人。
萬毒一體,天下至毒的毒人。
宮憐憐靜地坐在她的臥室裡。
她並不清楚此刻是什麼時辰,這間山洞只有一種光線——夜明珠發出的那種神秘的光線。
這是個荒冢,雖然它的裡面並不荒蕪。
其實,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宮憐憐覺得一身疲憊。
對於天相老祖的話,她深信不疑,因為老祖斷卦一事,她不止一次的聽說過。
——一個鰥夫,十二年前親手埋葬了他因四人輪姦而上吊的妻子,便成了鰥夭。他恰巧走過天相老祖卦攤前,天相老祖喊住他,說要送他一卦。
卦象顯示,他當有破鏡重圓之喜。方法?次日辰時。出門向東南方向走五百步,遇見第一個人時便脆地痛哭,哀求他放還妻子。
鰥夫本已無望,半信半疑的照做了。當他脆倒時,碰見的竟是一乘官轎。差役們正要打他時,轎掀開了,知州大人的老千金走下來,與他抱頭痛哭。
原來,他的妻子讓盜墓的掘開棺材時,就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