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外,水家冰田。
已經開春,雪還是紛紛亂亂,落得讓人心煩。
厚厚雪地上,眾人都在辛勤工作,水寒自不例外,一如這兩個月來的專注繁忙。
如同他在尚未認識姚衣衣之前一般。
該下命令時,他條理分明;當他不下指令時,便操起傢伙幹活,認真的工作。
冰窖裡的冰差不多滿了,冰田裡的冰便開挖丟棄,空下來的田地,等著下一個冬。
製冰這行,週而復始,如天體運作。
在這種種的恆定中,只有兩件事情不同——
一是水寒無邊的靜,一是他遲遲不開挖一方田。
冰田都空了,他還是不動那一方田。
那是一方曾被炭灰弄髒的冰田,一方曾經差點害死個女人的冰田,一方供作回憶的冰田。
他每天拿著平頭耙子除那上頭的雪,早已不能用了的冰,他還是沒有間斷的除雪。
除得讓所有人都看得難受,看得心都揪起來,但他那麼靜,也沒人敢說什麼。
主子的感情事,沒人明白啊!
只知那姚家姐弟來了又走,水寒的心彷佛也跟著走了。
飄向不知名的地方,在大雪地中,只剩下一具殼,無意義的行動好像在逞強的表白不在乎;偏偏一看就知道他在乎啊!
但主子的感情事,又有誰能管?
即便管,又如何能讓他再活起來?
所以水家眾人靜默,所有人都靜靜的陪著水寒,靜靜的除著雪,靜靜的等著他下令開挖那塊冰。
天漸漸的亮了,下雪的日子只是從黑變灰的差別而已。
水寒還是沒有任何指令,眾人解散下工,他靜靜的走回水家大宅,不回自個兒的房。
他沒用膳就直接睡了,睡在暗房裡。
直到夜晚才離開那兒,和孃親劉氏一起用晚膳。
明明很多人一起用膳,但在主人桌上,就是靜得針落可聞。
兩個月前吱吱喳喳、有堆絕色男女邊吃邊鬧的情景,已是過往雲煙,像從未有過一般。
看著兒子像木頭人,劉氏的心疼是無人能體會。
“兒啊,今兒個田裡還有活嗎?”
其實已經開春,又是大年,早就可以收工,但水寒到冰田,所有家人也怕他出事般的緊跟著。
水寒搖搖頭,“三座冰窖已滿,今年老天很幫忙。”說完,便又靜靜的夾菜入嘴咀嚼著。
兒子有必要吃飯吃成這個樣子嗎?
“兒子,今年咱們要不要改請個好廚子?伙食不可馬虎的。”吃過衣衣手藝,劉氏覺得該增加所有人的福利。
“娘決定就好,兒子沒有意見。”水寒沒有太大反應,說完便又靜靜的扒飯入嘴咀嚼著。
無可無不可的吃飯態度活像在慢性自殺。
劉氏心裡很急,“那……請誰?”
水寒吃飽了,放下飯碗。“隨孃的意思去請吧!”
劉氏可火大了!她養的是兒子,可不是活死人,這兩個月來要死不活的樣子,她看了就覺得生氣!
好似被姚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