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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行與沈浣一戰。然則只俞蓮舟這起手一式“日月昭昭”,通曉劍術的戈雅特只一眼心中便是一凜。

但見俞蓮舟左手劍起手,長劍直指戈雅特中宮三路,內力到處,劍尖微顫劍光閃爍晃眼,竟發出“嗤嗤”微響。戈雅特絲毫不敢大意,當下兩劍出手皆是虛招,連退兩步側身避過,並不與俞蓮舟兵刃相交。

烏力罕見得俞蓮舟這沉緩劍勢,不曉其中內裡究竟,竟是一聲嗤笑,當先一步搶上手中長槍做棍,招式霸道砸向俞蓮舟長劍。然則那長槍將及未及俞蓮舟長劍一尺之內,烏力罕手上猛然一沉,迅猛無比的力道竟被待得一轉一頓,但聽得喀嚓一聲,諸將定睛看去無不一驚,只見烏力罕長槍槍頭竟只在第一招上便被平齊削斷。二尺槍頭深入地面尺餘,只餘寸許槍尾露在黃土之外,猶自震顫不已。俞蓮舟猱身而上,右臂一扣,壓住烏力罕不及收回的左臂,使出六合勁中的“螺旋”與“鑽翻”二勁,諸將但聽得令人發寒的數聲脆響,烏力罕右臂臂骨節節寸斷。烏力罕生性勇悍,儘管如此仍舊不退,合身撲了上來。俞蓮舟待要補上一掌取他性命,卻聽得沈浣一聲高呼:“俞……二哥不要!”

她話至嘴邊方想起稱呼之上不妥,連忙改口,卻再也來不及喊出下半句話。

俞蓮舟聽得沈浣稱呼,心中不由一動,手上卻是未曾停頓。他明白沈浣的意思,如今她與自己,再加上戴思秦與羅鴻,均是身在敵營,今日若有元將喪命,此事怕便不宜善了。於是當下化掌為指,接連閉了烏力罕膻中等三處大穴。烏力罕瞬即委地動彈不得。

兩招之內,軍中以精勇剛猛為名的烏力罕竟然便這般落敗,不僅場上圖格與戈雅特,場下元將幾乎無不為之震驚。

擋在戴思秦身前的沈浣微微怔愣。她熟知俞蓮舟聲名與功夫,對於他兩招之內製服烏力罕絲毫不意外。她怔愣的卻是自己方才那一聲稱呼。

俞蓮舟為人持重守禮,她亦非隨意輕浮之輩,是以儘管兩人皇集雪原木屋之中,軍中行營她傷重之際,皆有過同室共處軟語相慰,其後兩人之間雖未挑破,卻每每多了些難以言喻的情愫。只是無論人前人後,俞蓮舟仍敬重的稱她沈元帥,她亦執禮稱他一聲俞二俠。

如今深入虎狼之穴,這曾經夜深之際沈浣自己心底偷喚過的稱呼竟是於無數人前不由自主脫口而出。一時之間,她竟不能反應。

然則就在此時,一聲金鐵交鳴之聲猛然響起,聲音之厲震得內力深厚得沈浣竟也耳際生痛。定睛看去,卻見圖格手中長槍已然落地,人連退十餘步,臉色慘白身形搖晃,竟似難以站住。隨即一口鮮血噴將住來,摔倒在場邊。

只轉瞬功夫,三員猛將竟已有兩員敗在俞蓮舟手上。場中鴉雀無聲,數十名元將手按兵刃,氣氛愈發劍拔弩張起來,盯著場中俞蓮舟與戈雅特。俞蓮舟聲色不動意沉氣定,戈雅特雙眼光芒閃爍精厲如狼,竟是血紅。只見場上戈雅特丈八大戟霸道異常,自父輩時便侵染鮮血無數的紅椆木戾氣縱橫,仿如無數血影,卷夾起黃沙飛塵。

淮安駐軍之時,沈浣曾數次與俞蓮舟比武過招,彼時兩人可謂平手。沈浣如今看來,卻知自己武藝比他實有差距。但見他一柄長劍不徐不疾,嚴守法度,在戈雅特招招欲奪其命的猛烈攻勢之下,不張不揚,卻是式式宛如扼住戈雅特招式要害咽喉之處,劍光過處,黃沙血影立止。元軍諸將此時方自看出,這沉緩劍勢竟比沈浣凌厲槍法更加難以相與。

俞蓮舟早已認出戈雅特手中丈八大戟乃是當年朝天嶺一戰蘇赫巴魯之物,戟法更是一脈相承,念及當年沈浣與其父一番血戰之後仍舊躬身一禮,出手便留了五分餘地。然則忽然間但聽得圈外一聲低吟,隨即是沈浣壓低的擔憂驚呼,“思秦!”

他心中一凜,旋即猜到中毒的只怕不止沈浣一人,當下不再戀戰,腳下一點展開梯雲縱,驀然猱身而起,一反劍上沉緩路數,接連數掌疾速拍出,每一掌都直取戈雅特上盤。戈雅特不愧為蘇赫巴魯之後,武藝端地了得,竟是接連躲過俞蓮舟兩掌,直到第三掌上,再也相避不及,被一掌擊中肩頭,身形驀然飛出圈外,丈八大戟嗆啷落地,激起飛塵無數。

一時之間,但見圈外數十元將兵刃在手卻無一人敢動,黃塵漫起的校場正中,唯有俞蓮舟長劍低垂抱胸而立,掃視過重甲利兵的元軍,神色冷然,並不言語。

答失八魯竟也攝於俞蓮舟凝嶽氣勢,眼見手下三員大將紛紛倒地重傷,當下沒了舉措。

一片緊繃的靜默中,沈浣清冷聲音驀然響起:“總兵,可要再來一場?”言罷瀝泉一橫,寒光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