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所計霸道,可也委實比他歹毒不少。
她一揮手道:“我兵刃留在營外未有帶入,麻煩總兵借杆長槍。”
答失八魯一揮手,一個侍衛手捧上一柄長槍導沈浣面前,竟是蘆葉點鋼槍。答失八魯道:“沈元帥的兵刃留在營外,我們也不能欺負沈元帥無槍。此槍既是羅將軍之物,又與沈元帥淵源不淺,沈元帥用它如何?”
沈浣右手右臂疼痛異常,卻不能於此時示弱,當即深吸口氣,暗運內力強行壓制住右臂之毒,左手一抹額頭因疼痛而滲出之汗,抬手取來蘆葉點鋼槍。那槍本就是沈浣舊物,先贈與何滄,何滄陣亡以後,她又贈與羅鴻。如今這槍得到舊主手中,竟是光華大勝。沈浣右手一個槍花挽過,蘆葉槍頭凌厲凜冽之氣讓對面三員戰將幾乎同時呼吸一滯,一時之間,帳前空場之上寒意激盪。但見她蘆葉槍頭一抖,一步踏上,七尺長槍與人竟是宛如一體,鋒芒莫可逼視,“雁留沈浣,討教三位高招。”
圖格、烏力罕與戈雅特皆是長槍大戟的行家裡手,只這一眼,心中皆是繃緊,旋即握緊手中兵刃,絲毫不敢大意。
戈雅特當先搶出,丈八大戟一橫,抬手便要向沈浣攻去。然則正當千鈞一髮之時,諸人但聽得行營東面猛然喧譁聲大做,竟似是有人闖入營中。那譁亂來的極快,轉瞬竟似已經到了左近。
場上諸將同時警覺,紛紛取出兵刃,答失八魯皺眉喝問傳令兵士:“來人!出了何事?!”然則尚未等有人回稟,諸人但見東面一條人影猶若御風而來,幾個起落點在營帳之上,瞬間便到了場邊。諸將大驚,同時亮出兵刃護住主帥答失八魯,卻見那人影不再欺進,一個翻身落在了沈浣身前。
來人身形高瘦,眉目方正清耿,一身石青長衫,不是俞蓮舟卻又是誰?
沈浣一驚,不成想俞蓮舟如何能出現在此時此處,一聲低呼剛要出口,忽然想起此時身在元虜營中,不便稱呼。
俞蓮舟一見沈浣臉色白中微青,額頭猶自冷汗微滲,當即察覺不對。沈浣向他輕輕搖了搖頭,槍交左手,右手一抬,掌心當中黑中帶紫,顯是中毒。
俞蓮舟眉頭一皺,不再多言,手臂一伸,擋在了沈浣身前,將她掩在後面。
“還是我……”沈浣待要分辯。脫脫的賬是她的,蘇赫巴魯的賬亦是她的,羅鴻為了就阿瑜身陷敵營,這賬還是她的。既是三軍主帥,於情於理於義,這一場於她皆是責無旁貸。
俞蓮舟看她一眼,“不用多言。”低沉聲音之中,威嚴不容辯駁,微微嘆息之中,卻有著唯有沈浣聽得明白的柔和疼護。她心中一熱,再也不出聲,握緊了蘆葉點鋼槍,站在俞蓮舟身後。
“你是何人?”烏力罕當先喝問出聲。
圖格皺眉,似是想起什麼,低聲道:“他是沈浣長兄,當年淮安城下亂軍之中,與沈浣合力擒了脫脫之人。”
俞蓮舟並不理會對方言語,手上一震,長劍“嗆啷”出鞘。劍柄倒懸拱手,掃視面前數員如虎戰將,沉聲緩緩道:“在下替沈元帥領教幾位高招。”
他這一句,聲音不高,竟是響徹元軍方圓裡許營寨,無人不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仿如講話之人便在耳邊。話音已落,耳中之聲卻是迴響不去,令人氣息凝滯,場上諸將無不驚駭,無人說的出一句“不”來。
“三位請進招罷!”俞蓮舟中宮起手,劍尖虛點,正是武當太乙劍法中的“日月昭昭”。
第七十八章 肯借青鋒定乾坤
蕭策出道,成名於襲取圻州之時以不足五千農夫以少勝多全殲威順王的謀略奇策。
沈浣出道,則是成名於潁州萬軍重圍之中一柄長槍所向披靡無人能敵的凌厲槍法。
千騎重圍萬軍叢中,自是槍戟這等長兵刃為佳。是以極少有人知道沈浣習武最初乃是用劍,後來志在戎馬,方改用槍。而她的劍法凌厲迅簡一如長槍,功力之上更是猶有過之。答失八魯、圖格、烏力罕等人不知沈浣用劍,場上唯有一人知曉沈浣劍術之功的,便是戈雅特。
兩人之間有的乃是殺父之仇。答失八魯所言不錯,七年磨一劍,戈雅特幾乎將沈浣的武藝、用兵乃至個人喜好琢磨得一清二楚。比起其他元將只通長槍大戟,他為能報父仇,實是在劍法之上下過不少功夫。
只是如今,戈雅特這七年磨出的一劍,甫一交手,對手卻不是他下狠功夫精研的沈浣,而是俞蓮舟。他不曉中原武林,並不清楚俞蓮舟聲名。俞蓮舟擋在沈浣身前代她出手之時,恨不得能生啖沈浣的戈雅特極是不耐,只欲十招之內解決了俞蓮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