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咬碎。
慕言殊以極佳的騎術穿梭於炮火之間,眼看便要突出重圍,巫書納的副將看著全部炮火集中在他一人身上,竟不能將他擊斃,心中有些不安。
犬戎全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慕言殊身上,以至於沒有任何人發現,雲遙等人正從戰場左右兩側的小徑潛行過來。
“軍師,這攝政王馬上就要攻近,他若再向前,便超出了炮火的射程,您看這……”
巫書納自然知道慕言殊的厲害,他眯起雙眼來,冷聲說道:
“你去號令全體炮手,同時放炮,務必將慕言殊送下地獄。”
接了巫書納的指令,副將立刻振臂高呼:
“炮手聽我號令,暫時停火。”他話音剛落,炮聲立即停了。
終於,副將似是尋到了時機,高聲呼號:
“瞄準那攝政王,同時開火——”
“是——”
犬戎炮手們殺紅了眼,隨著副將的號令,振臂呼應。
“咚——”
只聽西北戰場之上,數百枚炮彈瞬間自炮筒發出,射向一處。
震耳的炮響,漫天的硝煙,原本慕言殊騎著輕霜的身影,瞬間便消失於西北的戰場之上,數百枚炮彈砸落在地上,硝煙散去,只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
慕言殊卻不見蹤影。
中原軍這邊,只聽長安一聲高呼,似是悲鳴:
“慕言殊——”
在這天下無匹的男人九死一生的此刻,長安遠遠地望著他的身影消失於炮火硝煙之中,之前她從不曾因任何人、事而懼怕過,這一刻,心臟卻如墜冰窖。
若他真的死於巫書納的炮火之下,這天下,應該怎麼辦?
她……又該怎麼辦?
長安驀地想起笑笑說的話來,既然她已於慕言殊有了肌膚之親,便算是他的女人,那麼如果他死了,她將要何去何從?
這一瞬間,長安的腦海裡閃過千百個念頭,每個念頭都似乎是為她此刻失控的情緒找足了藉口,都似乎可以解釋,為何她此刻心會這樣的痛。
但是心中只有一個答案。
長安看著遠方一切的未知,她想,她知道自己心中只有一個答案。
她明知慕言殊是這世上最危險的人物,是她今生最大的敵人,每當他步步為營,試圖走進她的心,她總是冷靜自持,不給他留一絲機會。
今時今刻,她仍有自信能騙過所有人,仍能讓所有人相信,這世上,從來都是慕言殊糾纏著她司徒長安,兩人之間,能瀟灑抽身的,永遠是她。
可現下換長安自己來問自己,為何此刻心會這樣痛?
是怕他死了,國家又會陷入深深的危機嗎?
是怕他死了,長寧又要被群臣質疑刁難嗎?
她知道,不是的。
心痛……是因為愛。
那個前世曾害她國破家亡的男人,
那個今生步步算計著她的男人,
那個為了她“戰事平息,國泰民安”願望而搏命的男人……
她早在愛憎糾纏、漸次拔節之中,讓他走進了心裡。
她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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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雲遙與雲煥已從左路突破,抵達犬戎軍後方,雲煥聽到耳畔震天的炮聲,回頭一看,被眼前所見嚇得有些發懵:
“老大……王爺這……”
他們追隨慕言殊十年,自然不相信他那天神一般的人物,會就這樣送命於犬戎的炮火之下,可此情此景,讓他如何想得到,慕言殊要怎樣逃出生天?
雲遙卻遠比雲煥淡定:
“不可能。”十年光景,足以讓雲遙瞭解慕言殊,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他定不可能以自己的性命相搏,於是他只是說道,“你我只需做好自己的事。”
就在他說完這話時,雲止雲城也已從右側抵達。
兩方相距數里,卻在一個眼神交會之後,立即揚鞭催馬,韃韃前行。
他們四人騎在馬上,每經過一座炮臺,便揮劍殺死幾名炮手,不過片刻,戰場上的炮聲便已漸弱。
巫書納的副將眼見螳螂捕蟬,後竟有黃雀,“流火”一計,眼看就要化為灰燼,不禁從內心地生出一陣恐懼,他自然知道,眼前這被犬戎奉為上賓的獨臂軍師,最後的殺手鐧便是這幾百火炮,今日炮手全部死在慕言殊的親信手上,相當於……
是已經敗了啊。
“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