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路,潛行至犬戎軍後方,他們大概有二百炮手,我給你們三刻,若留下一個活口,軍法處置。”
他說得極快,顯然是戰事緊急,刻不容緩。
長安看著慕言殊的背影,心口驟然一緊,慕言殊這樣佈置,究竟是何用意?
雲遙也聽出慕言殊話中似乎有玄機:
“王爺,我們四人,如何能潛行而不被敵軍察覺?”
西北的戰場這樣開闊,以他們四人,要穿過炮火之陣,談何容易?
慕言殊卻雲淡風輕:“你們走左右兩路,中間留給我。”
聽他這話,長安當即便反對:
“不行——”
她怎會聽不出慕言殊這是要以自己當靶子,集中犬戎軍所有的炮火,而為雲遙他們製造突圍的機會?
雲字輩幾人也當即單膝跪地:
“王爺,請您三思。”
少年心性的雲煥更說:“王爺,讓我替您去中路吧。”
十年追隨,在這樣的危急關頭,他們自然情願挺身而出。
眼前之人曾許他們十年信任賞識,今日,哪怕讓他們付出生命,又哪會有一句遲疑呢?
慕言殊卻仍是淡淡:
“你們下去準備吧,我還有幾句話要與雲七說。”
四人沉默片刻,終於,雲遙率先站了起來,眼神十分沉重,他應了一聲,便帶著其餘三人下了戰臺。
炮火聲依然是震天響徹,硝煙漫漫。
長安知道,戰事一刻都不能再等,可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奢望,奢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再也不要向前。
“慕言殊,你……”
她微微抬起頭來,凝視著慕言殊,狂風將她額前的發吹得有些亂了。
“長安,我將十萬大軍交給你。”慕言殊走近,替她理順凌亂的額髮,“待雲遙他們解決了犬戎炮手,你便號令我軍,全力進攻。”
長安依舊望著他,想說些什麼,卻全然哽在喉嚨。
“弓箭手後撤,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明白嗎?”
他問道,良久,長安點了點頭。
慕言殊伸出手來攬住她,最後片刻的溫存,他看著長安的眼眸,彷彿想要從她的眼中,就此將她的隱藏、偽裝全部看穿。
終於,他俯□去,在長安的唇上,輕輕地印上一個吻。
他的唇冰冷,長安亦然。
不過片刻,慕言殊放開她,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戰事平息,國泰民安,這個願望,我幫你實現。”
接著她放開長安,轉身走了下去。
長安目送著他翻身上馬,輕霜韃韃的踏下一地煙塵。
心思就此只系在他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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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戎一邊,巫書納目光凝視著遠方,只見一人身披玄色盔甲,騎著白色戰馬,自中原銀龍之中突圍而出,他穿越重重硝煙而來,目光冷凝。
“軍師,您看戰場之上,騎白馬那人,可是傳說中的戰神慕言殊?”
巫書納注視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接著,他低聲下令:
“全體炮手,瞄準慕言殊,今日,我要他屍、骨、無、存。”
他狹長的眼眸泛著冷光,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身旁的副將聽了,都覺得一陣寒涼之意自背脊竄上來。
“是,我知道了。”
副將應了一聲,接著發號施令:
“炮手聽令,中路騎白馬之人是中原攝政王,你們全部調轉炮臺,瞄準他一人,加足火力,讓他死無全屍。”
犬戎剛才犧牲了數千弓箭手,此刻全軍本就滿心仇恨,一聽來人是敵軍的最高統帥,不禁全部殺紅了眼。
於是,調轉炮臺,瞄準目標。
“咚——”
“咚——”
“咚——”
聲聲炮火,彷彿是催命的魔音。
中原軍一側觀戰的長安將十指絞在一起,緊張的凝望著,慕言殊騎著輕霜,以最張揚顯眼的方式衝入了混亂的戰場,巫書納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不出片刻,便察覺了他的身份,於是犬戎大軍瞬間將火力集中於慕言殊一人身上。
長安看著慕言殊。
火炮不斷落在他的身側,有幾次幾乎是蹭著他的戰甲落在地上,炸出極深的坑來,看得人一陣心驚肉跳。
“慕言殊……”
四下無人,長安一字一頓的喚他,幾乎要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