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喜歡他們。
要讓他用,他喜歡用循規蹈矩一些的人,最好是出自大家族,牽一髮動全身,他們出點錯,就要陪上一大家子的命,這樣也好掌控。
這幾個年輕人,頭兩名就是普通人家的,頭一個家境算不上壞,但家裡人丁單薄,上面就一個是教書的儒生,第二個甚至是個孤兒,但從小就因為過目不忘被書院收留成才。
這第二個,老皇帝就算是坐在皇宮當中,也知道這當中那個林八笑的大名。
金淮城的好幾次動亂,就是這人帶的頭,他上打知府,下帶百姓衝擊糧庫,沒少跟官府作對,偏偏他還佔著理,在百姓那名望甚高。
用他,比用宣仲安還讓老皇帝不舒服。
宣仲安就算是宣宏道的兒子,但至少行事手法跟他年輕的時候有點像,很忍辱負重,但瘋起來也不擇手段,且也會裝瘋賣傻,卑躬屈膝像條狗一樣地在他面前討一條活路,老皇帝只要掐著歸德侯府不放,他就得乖乖聽命,而外甥推薦的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狂。
狂說明什麼?狂說明了他們不在乎生死,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是最棘手、最難處理控制的了。
“我讓他們上來幹什麼?”肖寶絡也是奇怪,“還能幹什麼,讓你用啊?”
“用他們啊……”老皇帝笑了笑,“年輕了點。”
“我不也挺年輕?”他才二十,都六部尚書了,像宣仲安說的,再給他添點神蹟,讓他那些狐朋狗友作幾篇文章給他吹噓幾句,他成為大韋舉世無雙的曠世奇官指日可待。
“他們不是你。”老皇帝不以為然。
肖寶絡倒是“哦”了一聲,“也對,不是誰都有個皇帝老子當舅舅的。”
老皇帝不禁笑了起來,過了一會,他道:“容朕再想想。”
“那您看著辦罷。”肖寶絡也不在乎,起身抱著盤子就朝他揖身,“那我回家去了,這吃的我帶走了。”
老皇帝一身的事,這已是抽空見他了,就朝他揮了揮手,看他一路走著一路吃著去了,他臉上的笑淡了下來。
“老桂子啊,你看,這位爺心裡是怎麼想的?”
“許是寂寞了?”在內宮打滾了一輩子的老內侍揣磨著道,“我聽說前面寶絡爺去花樓,還說這邊花樓裡的姑娘沒南邊長的細緻,一個個糙的很。”
“那他們也不是姑娘呀。”老皇帝淡道。
“誒呀,聖上,這些人不就是一起陪他喝花酒,胡天胡地的那班人嘛?”老內侍笑了起來,上前給他捏肩捶背道:“有他們陪著,這味就對了,姑娘不姑娘的,這進花樓的,哪邊的姑娘都差不多。”
“他年紀也不小了,哪能還能跟以前一樣鬼混。”老皇帝閉著眼道。
“也是,您說的是。”老內侍知道他的話可以打止了。
聖上這可不是在真在問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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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很快把殿試三甲的榜放了出來,這次一甲的狀元、榜眼,探花都是出自各地大家族士族當中的子弟。
肖寶絡遞給老皇帝的那幾個人,只有一個進了二甲,其餘的都是三甲之列。
老皇帝因此叫了寶絡進宮來,打算安慰他,哪想肖寶絡一點也沒放在心上,還道:“總算進了進士了,他們也有臉回去了,我也算是給他們一個交待了。”
他還叮囑老皇帝:“我跟他們說是我給他們走的門道,您可在別人面前別說漏嘴了。”
老皇帝笑了起來,問他:“你還打算讓他們回去啊?”
“給他們弄幾個進士就費我老鼻子勁了,這當官就算了,他們就看開點罷。”肖大人就很替他們看得開。
“你可是吏部尚書啊,你就不能給他們也走走門道?”
“我倒是想,可宣仲安那白臉鬼在盯著我。上次我不過是去他那多領點銀子花花,他就讓我等著瞧,這不,我前幾個想去他那邊要幾本籍本看看,他就假裝他不在,也讓他底下的人不給我找,我到今兒都沒把花名冊拿到手,我跟他鬥著呢,也沒心情管戈大林八他們了。”
“你要誰的花名冊?”
“就是這次的三甲進士,我想先看看,免得他們哪天他們上任了,我還摸不清他們老底,您不是說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他不給你?”
“不給!”
“回頭朕給他說說。”
“我來就是這個意思。”肖寶絡說著還哼了一聲,“他還真能弄得過了我不成?”
老皇帝瞧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