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沒把門的,前來奔喪的就是想來看看許家現在是個什麼境況,聽到這話也就走了。
陶靖知道許家人是怎麼辦的喪事,也是哂然,“爛泥扶不上牆。”
如若不是霍家那邊說這家人有用,他也不至於幫著把主意打到這家人身上。
陶靖自詡他門下一介掃院的小童,也要比許家人聰明有風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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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許雙婉心下想的事多,她也不藏著掖著,悉數說給了丈夫聽。
“我就怕,這中間有什麼……”許雙婉與他道:“我老覺著這前後的時間有點蹺蹊。”
“你是說,你兄長想回京,一事不成,起了另一事?”宣仲安知道他這婉姬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她這性子豈止是生性謹慎,那思前想後的功夫,竟不比這朝中老辣的官員差上幾許,任何事情只要給她個蛛絲馬跡,她都能推出個前後左右來。
“嗯。”
“要是如此的話,”宣仲安想了想道,“那就是有計劃的,他想回京。但要是這麼說,前面他就不用請休,直接丁憂豈不是更好?”
更不用打草驚蛇。
“不是,”許雙婉朝他搖頭,坦言道:“夫君,我兄長做事經常不想後果,有時也不聽人勸告,甚至目下無塵。”
就像他之前敢出手傷洵林一樣,他想做什麼,才不管什麼後果,按著心意做了才是最為緊要的,他看不起的人也多。許雙婉也不知為何兄妹幾個相差怎麼這麼大,像她長兄,就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就是她代他行過,那也是她應該做的,她要是不喜,反倒是令人不快了,是她的不是了。
“這個我知道,”宣仲安對許渝良還是知道一點的,“他這個人,怕是沒什麼人能放在他眼裡吧?”
許雙婉點點頭。
說來也是他從小幹什麼都有人替他周全,他也就想什麼就幹什麼了。
她沒有替她周全,也就思前想後的時候多,許雙婉這時候也對她曾在許家的一切坦然了,沒有過去的輕忽,就沒有現在的她,要是她從小就受寵愛,興許,她跟現在就截然不同了。
老天在沒給她當時在乎的那些東西的時候,給了她點別的。
看著許家人,她也就越發地知道她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有著他們的前車之鑑,她會用盡她所有的努力不去成為像他們一樣的人。
“他背後有人。”宣仲安直接道。
許雙婉又點頭。
“你覺得是衝著我們來的?”
許雙婉又點了下頭,垂眼道:“說起來,許家現在也是不成行了,但有個人,您也知道,即便是恩斷義絕,也不是我不想認就能不認的。”
“你母親。”宣仲安看著她垂著眼的小臉,不禁搖了下頭。
許雙婉輕“嗯”了一聲,輕聲道:“而在母親那裡,我兄長的前程是她最為關心的罷。”
許雙婉知道為了兄長,她母親可以不顧一切。
在母親那裡,她兄長從小就什麼都好,即便是他做的事大錯特錯,許雙婉也是不能當著她的面說兄長一個字的不是,要不,她再討母親喜歡,母親也會不快,覺得她對兄長不敬。
“她想把他弄來,替他謀前程?”
許雙婉想了想,道:“應該是我兄長會帶她回來罷。”
母親應該也不想再回京城,但要是她兒子勸她,磨一磨她還是能答應他的。
“你派人查查他們的動靜,最好是盯著他們,”許雙婉看著他,“我怕是有人想拿他們做點什麼了。”
宣仲安點點頭,靠近她吻了吻她的發,低頭看她,“心裡疼嗎?”
許雙婉搖搖頭,“不疼。”
說著,她沉默了一會,又道:“時間太久了。”
時間久了,就不疼了,太久,就連回憶都開始模糊。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她的母親了,如果不是丈夫回家來提起兄長的事,她都想不起,她曾經有一個她想為她撐起一片天的母親。
那是她此生最初的勇氣,她為了一個人,自此披甲戴盔,為她劈荊斬棘,卻沒曾想到過,多年後,她都開始遺忘她了。
斬斷骨頭還連著筋骨的關係,一片血肉模糊,拼不出原樣,當初誰又能想到。
“婉婉,你還有我。”這廂,宣仲安在她頭上嘆著氣,說了一句。
許雙婉抬頭看向他,眼睛裡有一點點笑意。
她點頭,朝他微笑道:“知道了。”
她也正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