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娘,想安慰她,她母親卻朝她喊:你走,我不要你了。
許雙婉哭著醒了過來。
宣仲安抱著她,撫著她的頭,許雙婉哭了一會,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宣仲安一夜未眠,第二日又在府中陪了妻子一天,這一天望康也顯得特別地乖巧,還給母親端茶送水。
宣仲安在家中陪了妻子一天,第二日上完朝,帶著一干人馬去了太極殿,等到中午兄弟倆用膳的時候,宣仲安跟寶絡道:“陶靖這個人,就由我來動手罷。”
寶絡愣了一下,想了一下道:“他門客門徒眾多,其中不乏愚忠之人,要是由你動手,於你不利。”
到時候他得罪的人就更多了。
“這時局於我何時有利過?”宣仲安與他淡道:“為兄不都過來了?”
“為何?”之前不是商量好了,陶靖由他動手嗎?
“陶靖操縱許家動我,”宣仲安扯了下嘴角,“我要是不回敬一二,閣首老人家都要當我是懦夫了。”
“是何事?”說起正事,寶絡就顯得認真了。
“昨天你嫂子的生母來府裡要殺你嫂子……”
“啊?”
“你嫂子謹慎,沒出什麼事,”宣仲安看著寶絡:“但陶靖這是明著挑釁我了。”
“許家愚蠢至此?”
“呵。”宣仲安莞爾,眼中卻無笑意,“不過,我跟您商量此手由我出手,此前的計劃就要變一變了。”
“你說。”
宣仲安翹了下嘴角,“為兄把陶府抄了給你充戶部的金庫如何?”
寶絡當下就點頭,“好啊。”
如此甚好。
他之前也覺得宣相大人對內閣循循善誘顯得過於溫吞了些。
這頭宣仲安剛把事情攬了過來,陶靖就給宣仲安下了帖子,約宣左相大人上門喝酒。
自從為官,宣仲安很少應同僚的邀請,他往常都是盤旋於朝廷與衙門公部和府中三地,此次陶閣首當面請他,他也沒完全推拒,他沒答應上陶家的門,但邀了陶靖上歸德侯府做客。
陶靖沒料邀人不成反被邀,一愣之後,答應了。
不過他也說要帶幾個仰慕宣相大人的大小弟子上門拜訪他,宣仲安也笑著點了頭。
這兩人的一番對話,很快就被周遭知曉,連帶寶絡也很快知情,一見到宣仲安就著急地問:“你怎麼把老狐狸往你府上請啊?”
“讓你嫂子看看他。”
“什麼意思?”
“你上位之後出的事,皆有他的手筆,你嫂子還未曾見過他這個人,我帶她看一看。”
“你還讓嫂嫂見他?”寶絡怪叫:“那我嫂嫂的眼睛得如何洗才能洗得乾淨?”
陶閣首其實儀表堂堂,即便是已年及六旬,但也目光炯炯、精神健旺,白鬚白髮頗有幾分仙風骨道,在民間很得推崇。
動他並不容易,這也是宣仲安想對其徐徐圖之,讓他在朝中漸漸消逝的原因,而不是大動干戈,再給這不穩的天下添亂。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事情從來不是人能一廂情願的。
而宣仲安的相請,讓陶靖覺得有幾分有趣。
哪怕新皇跟宣仲安這些後生小輩極會籠絡人心,但陶靖確實還沒覺得自己已兵敗山倒,宣仲安籠絡的那些新官當中,有不少是他的人,有幾個得宣仲安極為看重的,更是他暗中放進去的暗卒,宣相那個人也就看著清明而已,早晚有一天,他也會敗在他的自作聰明之下。
但現在還不到動那些人的份上,且那些人根基也不穩,尚還不能架空宣相,陶靖也就先從別的方面入手,動一動歸德侯府。
他之前還看不上許家那幾個人的作用,但現在宣相因此出擊,他倒是覺得與霍家連手當中,霍家給他找的這幾個人還有點用了。
要不就是讓他們死了,歸德侯府要是不在意,堵都添不了幾分。
不過,就是沒幾分,陶靖之前還真是想讓許曾氏死了,這個老婦一死,至少也能讓歸德侯府那位當家的少夫人吃點苦頭,他再在其中操縱一番,要是能讓歸德侯府換個當家的夫人那是最好。
那一位少夫人看著可真不像個許家人,治家滴水不漏,任何可疑之人第二日就會送出府來,且侯府的重地根本不容一般下人覷知,陶靖往歸德侯府塞了好幾次,一個都沒有塞進去,藏的最深的那個也是隻多過了兩天就被送了出來,讓陶靖管此事的兒子怒不可遏,讓許曾氏把她女兒給殺了就是因此下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