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冷酷強硬的男人,誰也無法真正影響他,哪怕家裡的公婆,她也是看明白了,在這個侯府裡,即便是公婆也要聽他的。
許府的事,她已不在意,但也不想因為不在意就不防,她怕走錯一步,在他心裡的婉姬,婉婉,就又要成許家女了。
關於許府,許雙婉心裡思量的多,但好在許府再如何想攀上如今的侯府,也是不容易,有了許府在聖上面前斷絕關係之事,他們就是想拿名聲裹挾這出嫁女也是不成,他們哪怕只有那麼一丁點意思讓她幫一幫孃家,都會被人吐一口唾沫,罵一聲不要臉。
就是心裡有那覺得兒女可以任意搓扁,兒女也不能怪他們的人,但也因為那只是個女兒,不是兒子,許府又不是過不下去,他們剛斷絕關係的女兒不想幫他們,這也沒什麼好說的,遂就是想跟許府同仇敵愾也是不成,怕說出來遭人罵,摸摸鼻子忍了。
因此許府派出來的人馬暗中來了三四波,皆遭到了拒絕,就是痛罵她,也只能關起房門罵了。
許雙婉在侯府,因來侯府的人多,也有些說她心狠的閒言碎語傳到她耳裡,她都認真聽了,但沒去理會,聽完也只是點點頭,不予置評。
她自來就不是個喜歡說別人的閒話的,很多事不知情她也不會吭聲,這在她未出嫁前,看在各位來往的夫人就是沉穩,現在出嫁了,成了當家媳婦了,在與她來往的年輕媳婦當中,她就不背地裡說人話的性子,就成了悶葫蘆了。
說起來,這京裡貴婦的來往,跟平常百姓家也無過大差別,很多夫人們的交情,就是背地裡說另一個人的壞話,不妥結交來的。人無完人,誰的身上都會有些另一個人看不慣的地方,遂這一照面,只要試探著拿出一個兩個人都看不慣來的人說,這話就有得聊了。
而這些來侯府的幾家媳婦們就跟歸德侯府的媳婦,在這方面就沒得聊。
聊不了兩句,還顯得自己是長舌婦似的,只會說人短,也是有幾分訕然。
她們一回去,就跟自家的夫君說了。
這些大小夫人來侯府,就是她們夫君授意的,而這些人不是宣仲安的手下,就是與宣仲安要打交道的同僚,回頭也是隱喻地跟他提起,他夫人好像有點悶,不太擅長言道似的。
宣仲安這天回來跟他家婉婉說起這事來,先是哈哈大笑了一場,笑得正琢磨著肚兜上怎麼下針眼的許雙婉納悶地看向了他。
他笑得太歡暢,引得她的嘴角也翹了起來,就是怕他又作弄她,也還是開口問了他:“又怎麼了?”
宣仲安乾脆把她手中拿著不放的繡框扔了,把她抱到了炕上躺自個兒身上,拿被子蓋了她的腿,問她:“你跟我說說,你跟那些夫人說話的時候,是怎麼個悶葫蘆法?”
許雙婉恍然大悟。
這是有人嚼牙根,嚼到他那去了?
“沒有,就是看她們笑笑,勸她們喝茶吃點心,也沒怎麼悶……”她倒是不覺得自己有悶的地方。
“她們不嫌煩?”
“嫌。”許雙婉很直白地點頭。
“那你們這是聊不下去?”
“也沒有,”許雙婉跟他說:“還是有聊的來的地方的,像京中出了什麼新奇玩藝,哪家出了什麼事,這些都有聊,就是這陣子來的好幾個夫人,這家來一個,就說上個來的那位夫人的不是,再來一個,又說起了另一個的不好,我剛見過人,很不好意思,就沒搭她們的話。”
說罷,她怕他擔心她不知道跟她們來往,安慰他道:“我現在不搭話,久了,她們就知道什麼話不該說了,下次來不再提起這些事也就好了,我們還是有很多事可以聊的……”
“很多事,也是從這些道人長短的話裡知道的。”宣仲安拔下她的釵子,玩著她的頭髮道。
“是啊。”許雙婉沒否認,點了下頭,“但聽多了,心思老放在這上面,太耽誤時間了。”
老琢磨著別人身上有哪點是自己不喜歡的,看不慣的,也沒什麼心思去做正事,不好。
“嗯。”宣仲安順著她的長髮摸向了她的肚子,頭埋在她脖子裡,有些心不在焉了起來。
許雙婉見他正經不了一會,就又對她動手動腳了起來,她努力地在他懷裡正了正身子,但還是沒坐起來,見他手都探到她衣服內摸肚子了,她小聲道:“天才剛黑呢。”
“這不也黑了?”宣仲安不以為然,他這個小娘子,就是有時候太正經了,看看,就是太正經了,都有些人嫌她悶葫蘆了。
還好他不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