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他臉上也沒了笑,就靜靜地看著她,她這心裡莫名打起鼓來,直覺不好,於是機警的許二姑娘當下連想都沒想,立馬道:“是啊,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沒跟我說過呢,這位小姐姐當年是怎麼遇的害啊?”
宣仲安一看她這反應,完全是臨時才反應過來的,分外不滿意,低頭咬了她的鼻子一口:“你叫小姐姐倒是叫得順口啊?”
她是比她大啊。
但饒是許雙婉不知他此時心中意,但她窺知危險的本能還是在的,當下只笑不說話。
宣仲安忍不住低頭親了她的臉一下。
許雙婉早習慣了,就隨他去了。
宣仲安低頭看著她微笑的臉,只一眼,就什麼氣都沒有了,摟緊了她,與她道:“姜家做事分裡外,外面的事,大舅他們不會讓舅母她們出頭,裡頭的事,舅母她們也不會輕易拿去煩他們。”
“嗯。”這樣挺好的。
“當年沈家之事,大舅母沒再追究,跟沈家也是斷了,但這事也沒算完……”
宣仲安跟她說了當時大舅母沒再追究,但姜家也放出了以後誰跟那位沈家女結親,就是與姜家結仇的話來。
當時,姜太史在朝也是相交不少,姜家這話一出來,他們跟著也說了幾句此女過於歹毒的話。
這沈家女當時也是快十歲了,過幾年就要說親了,京城人家別說為官的人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敢娶這等害人性命的人,沈家女在京名聲眾人皆知,此外,也無人敢與沈家女來往,更別說請她上門做客了。
“後來這沈家把此女送給了一個家中沒生出兒子的老郎中當小妾,他們家應該是走了那老郎中的路子,搭上了當時的左丞相,謀了那個採辦的位置……”他又道。
“這……”這是把女兒賣了,給兒子買官啊?可是,當初不是護得很緊嗎?許雙婉遲疑了一下,小聲道:“不是很得家裡看重嗎?”
“什麼看重?”宣仲安笑了一下,“覺著有用的時候就看重,沒用了,總得拿著換點什麼,按那沈家夫人的做派,她在她那女兒身上花了太多心思,要是不得點好處,她怎會甘心?”
許雙婉不說話了。
宣仲安說完才知話不妥,看了看她,見她臉上沒有難過之意,只是若有所思,跟她又道:“後面的,還想不想聽了?”
“想。”許雙婉點頭,抬頭問他:“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大表哥跟我說的,”宣仲安失笑,敢情她剛才是在想這事,“他們時不時要打聽一番,怕妹妹去了,害她的人卻安然無恙地活著,老天不公。”
“你們說過了?”
“說過了。”
“你沒跟我說。”
宣仲安親了親她的頭,“好好坐你的月子,別多想,也不知道這話是怎麼傳到你耳朵裡的,你這也沒見客啊?你是不是老派你的那幾個丫鬟出去瞎打聽?”
哪是什麼瞎打聽?有些事情不知道,慢人一腳,再等人說到你跟前來,是黑是白只能由著跟你說話的那個人說了,一不小心就被人帶錯了意,就不好了。
但許雙婉不與他爭辯,也不說以後不打聽了,沉默著不出聲。
宣仲安知道她心裡主意大著,萬事皆有她自己的章法,以前他不管她這個,現在確實是不想讓她在坐月子這當中還為這些小事打擾。
這時他想及單久跟他所說的話,他在心裡也是為這事琢磨了起來。
想著日後讓她少操心這些個閒言碎語,他嘴裡接道:“後來大表哥打聽到,這沈家女隨了她母親的性子,潑辣無比,進門沒多久不僅是對當家夫人不敬,連家裡的老夫人都被她氣病了,沒幾天就被綁起來打了一頓,聽說老實了一陣,但後來不知為何跟這家的侄子好上了,肚子裡懷了孩子,非要那侄子娶她……”
許雙婉聽得眼睛都張大了。
宣仲安又捏了下她的鼻子,“這眼睛睜太大了。”
要是她看他時,能有這眼睛大就好了。
許雙婉趕緊閉了閉眼,恢復了平常眼神,看向他,見他不說,有點急了,“後來呢?”
“後來啊,又被打了一頓,孩子也沒了,被那家人賣了。”
“賣了?”
“嗯,說是還跑回過去兩次,沈家不認她,非說沒她這個女兒,她被逮回去毒打了幾次,說是後來也不跑了,現在在那花街老實待著。”宣仲安淡道。
果然是賣到花街去了,許雙婉聽到最後果如她所猜,也是不禁搖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