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婉慌忙去扶外祖,也跟公爹說了一句:“爹,咱們讓神醫幫咱們救治罷。”
神醫聽到,翻了個白眼。
姜太史也聽到了老者之前說的話,他剛才沒摸到外孫的氣息,這時也顧不上多的,一站起來就朝那麻衣老者一揖到底,退到了一邊,比女婿的動作還快。
宣宏道一見,連忙扶了他。
那老者看了他們一眼,哼了一聲,揮揮手,讓他們再走遠一點,這時,也有宮人快步過來請他們站到一邊,相請之間輕聲道:“那是藥王老人家。”
姜太史一聽,失聲道:“可是燕州那位藥王?”
“正是。”
姜太史又兩手相疊朝那藥王看去,本欲行禮,但這時候老頭兒已經斂著眉頭施針了。
那宮人也是一直在這房裡,這時也是嘆了口氣,不知這藥王老人家在做什麼,床上的宣公子是被他幾次吊回氣了,但剛才他親手試過,明明是沒有氣了,他老人家非說人沒死,也不知道憑的是什麼。
但他才是藥王,是太子連哄帶騙從聖上那請過來的,這時候不信也得信他,權當死馬當活馬醫了。
藥王這時也是火氣大得很,給宣仲安連紮了數針後,忍不住恨恨道:“你這小兒,老頭我救了你好幾次,你卻把我都搭上了,你害得我好苦。”
害得我好苦,我還要救你,藥王真是恨不能把這人紮成篩子扎死算了,可想想要是這麼個命八*九成都握在閻王手裡的人被他搶救了過來,他回去後,跟老友喝酒對飲時又有得可吹的了,圖著這點奔頭,他不得不想法設法把人救過來。
說來,要是別人,藥王也沒有把握能救得過來,但這人在他手下當過藥人,又是個堅韌不拔、求生慾望非比尋常之輩,他還是有些把握的。
再說來,這要是換個人昨晚就斷氣了,早就死得僵成石頭了,敲起來說不定還會咣咣響兩下,但他那心跳偏偏就是不斷絕,時不時來一下,手是冰的但跟他要死不活的時候那溫度也差不多,他老人家就是想把這當個死人扔了不管也不成。
藥王咬著牙扎針,下得狠又猛,那銀針晃如銀光如閃電一般紮在了宣仲安的身上,看到姜太史一愣一愣,歸德侯已是不忍別過了頭,而許雙婉,這時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了,只管摁住亂跳的心,連眼都不敢眨地看著人施針。
她自以為自己足夠冷靜,還面無表情,卻不知道她的眼淚早流滿了臉,淌到了襟前的狐裘上,打溼了前胸的一片毛。
那狐毛溼溼瘩瘩地蔫了下去,許雙婉渾然不覺地睜著眼,看著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直到,她看到了床上的人動了起來。
“動了……”她心裡狂喊。
“動了!”但喊出來的不是他,而是屋裡的宮人,只見那宮人狂往跑去,道:“太子,太子,又動了!”
“喊啥?”他驚天動地般喊,施針的藥王施了最後一針,對著門怒吼:“又喊,死了算誰的?”
這群人,怎麼這般愛大驚小怪,真是一點見識都沒有!
他們是八輩子都沒見過大夫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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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仲安最終是回過了氣來,還睜了一下眼,但很快眼睛又垂了下去,跟死人一樣。
但好在,有明顯的喘氣了。
那太子身邊的老公公也是一個箭步就先跑了過去,探到鼻息,激動地道:“活的。”
當真是活的,沒死。
這時候誰都顧不上他說話了,太子已經跑到了前面,探到鼻息,也是鬆了口氣,把位置讓給了顫顫悠悠過來的姜太史等一家人。
他在旁長吁了一口氣。
擠不進去的姜闊在旁聽到,問他:“我表哥沒事了?”
“有氣了,”太子頭也沒回地道,“有氣了就行,等醒過來就好了。”
“我表哥是出啥事了,你知道嗎?”
太子這才回頭,看向他:“你誰?”
“姜闊。”姜闊擦了把又溼又汗的臉,“你知道出啥事了不?誰打我的哥?”
太子笑笑,指著床,“過去吧,你哥這次要是醒了,你們兩家也算是熬出來了。”
“呃?這麼大好事?”姜闊愣了一下眼,“那謝謝太子了。”
“你知道我是太子?”
“我眼又沒瞎。”耿直的姜家六公子耿直地道。
看一家人都擠在床邊,太子看暫時沒他用武之地,且他還有事,搖搖頭就走了,也沒介意姜闊那不敬的口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