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說什麼了嗎?”
“說什麼了?”宣仲安覺得再聽這兄弟倆再說些什麼奇怪的話,他也不奇怪了。
上次式王就說,他對不起他。
一句對不起,就把他多年的拼命一抹而淨。
對於他來說,式王當時的這句話,這個人,也是太有意思了。
“他讓我來告訴你,這次只要你成功助他脫險,他日後登基,會封你為王。”式王看著他,雙頰帶著一片酒意浸染的薰紅,“你呢,你信不信?”
宣仲安笑了笑,給只為他添茶的婉姬倒了一杯溫水,“你也喝口。”
這就是不信了,式王點頭,打了個酒嗝,“我也不信。”
“我從小就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人……”酒杯沒了,式王抓起了酒罈就著罈子大喝了幾口,嚥下拿袖子拭了拭嘴角:“我跟我皇兄皆出自一母,但我一不像我父皇,二不像我那清秀的母后,我是皇宮當中長的最不起眼的那個皇子,還無出眾的才情,有時候我們兄弟一起出去,打獵也好,踏青也好,那些大人們常常不記得我是誰,明明我也是皇后所出的兒子,都不如一個才人小妃子所出的皇子來得讓他們有印象。”
“後來,我發現這樣下去不行,我忍不了也受不了了,你知道我是哪一年突然發現我受夠了的嗎?”式王喝多了,這下不僅是臉紅了,連脖子都紅了。
“你皇嫂嫁給你皇兄那一年?”宣仲安扔了顆花生進嘴裡嚼了嚼,道。
“哈哈哈哈……”式王狂笑了起來,大拍了下桌子,指向他:“我就知道你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沒什麼能瞞得過你。”
“你太明顯了。”不是沒什麼瞞得過他,而是式王太明顯了。
他跟他皇兄那感情,他親眼見過他們的相處,真不怎麼樣,不像是感情深厚的親兄弟。
可式王憑什麼任勞任怨地幫他?
宣仲安以前還不怎麼敢肯定,但他發現東宮裡只要是太子妃也首肯了的意,式王都會應下後,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是,我喜歡我皇嫂,這不可笑吧?”這句話,式王問的不是宣仲安,而是沉默坐在他身邊的歸德侯府的少夫人。
許雙婉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沒有作答。
“不說啊,不說算了……”式王有些失望地垂下了頭,又摸向了酒罈子。
宣仲安沒攔,又捏了顆花生放在嘴裡,百無聊賴當中,他看向了沉默著的少夫人那美好的側臉。
不管式王要說什麼,他都不看好式王。
式王跟他皇兄一樣,沒那個腦袋,也沒那個魄力,他已經在太子身上失敗過一次了,不會再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
式王醉得太狠了,手沒摸到酒罈子,卻把酒罈子推到了地上。
罈子摔了,酒水流了一地。
他看著突然流了一地的酒水怔忡了起來,他在那片酒水當中,突然看到了她那張明豔華貴的臉在衝他笑。
只是她笑著笑著,哭了起來,一會兒,她的臉都哭散了……
“我心疼她,我想為她拼一次,”式王收回了眼,臉脖還是一片薰紅,但他的語氣冷靜了起來:“我想得到她,我覺得我這一輩子,大概只有這一次機會能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