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喜歡她。
但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
而現在,她近在他的眼前,夜裡,還貓在他的身邊入睡。
這是他連求都沒求過的事。
他真的捨不得死,一點也不想去死。
這廂許雙婉轉身去洗了手,等回過頭來,見他還是在看著她,她淺淺一笑,“怎麼了?”
宣仲安看著她,突然覺得他的心情很平靜,平靜到可以把他的畏懼平靜地說出來:“婉婉,我不想死,我怕死,怕極了。”
他太怕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關心他的妻子,沒有愛他的婉姬,還抱不到她為他生的血脈。
“那,”許雙婉走了過來,在旁邊為他煮茶,點頭道:“咱們就不死。”
“你怕嗎?”
“我?”許雙婉拔了拔炭火,讓它燒得更旺了些,回頭朝他又是淺淺一笑,“我還是有些怕,但也不那麼怕。”
她看向瞭望康,又看了看他,“你們陪著我,我就不怕了。”
“那我陪著你。”宣仲安低頭,掩去了眼中的淚意,跟兒子扯了扯嘴角,“他就算了,為夫比他可靠多了。”
許雙婉輕笑了起來,附和他,“是呢。”
望康現在還在吃奶,什麼都做不了呢,是不如他父親可靠。
“霍家會上門來籠絡你,這次會比以前規矩多了,”宣仲安接著了先前的話道,“但你不要管他們,霍家跟太子綁得太緊了,這次想逃也難了,我們家只管作壁上觀就是,切記不能跟他們家搭上任何關係。”
“我記住了。”許雙婉點頭。
“霍家能這麼多年還不倒,不是什麼有勇無謀的人家,更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你要小心提防。”
“知道了。”
“不要被哄去了。”
許雙婉笑看向他,朝他搖頭。
她不會的。
“他們家挺會不擇手段,家族中的子弟……”宣仲安說到這,有些不甘不願地道:“不比我差些什麼。”
差的那一點,就是沒他敢賭敢膽大妄為罷了,但那也只是他們沒到那境地,這風度才能維持下去,要是到了那境地,宣仲安也不敢保證他們不會跟他一樣眼毒心惡了。
“好,我記住了,”許雙婉見他真是擔憂,與他道:“你放心,我有我的法子。”
“這將是一場惡仗……”宣仲安說到這,臉上再也找不到絲毫亢奮的神情來,他的眼又恢復了古井無波,似如死水的深沉,“我的,太子的,太子妃的,霍家的,還有……”
那一位的。
他們幾位,除了那位聖上,他們都會出盡手上所有的棋子。
“還有我的。”許雙婉把煮好的茶倒好,吹了吹,走回來坐到他身邊,喂他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到他手邊。
“是,還有你的。”
**
沒兩天,宮中突然出來了太子突發急病的訊息。
太子不再上朝。
霍家也上了歸德侯府的門,許雙婉沒見人,這時候倒也不得罪霍家了,畢竟霍家的事誰也不敢沾,霍家自己也明白。
霍家那也突然傳出了霍家那位御林軍副統領騎馬突然遇到瘋馬發作,被摔下馬斷了腿的訊息。
許雙婉等她家長公子回來才知道,這是霍家自己所為。
宮中風向已經變了。
且太子的那個流落在外頭的兒子被聖上塞到了太子妃的膝下,還讓太子妃好好養育他,但凡他少了一根毛髮,他就拿她是問。
現眼下,太子妃也見不到她的親兒子了,因為聖上說了,他的那位好皇孫活著,她的兒子才能繼續活下去。
這些,是這夜來了歸德侯府的式王跟宣仲安說的。
許雙婉聽了呆愣了許久,莫名地有些可憐起那位雍容華貴的太子妃了。
“現眼下,你滿意了吧?”式王喝著自己帶來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我也不知道當初把你引薦給我皇兄,是我引狼入室,還是應該怪我皇兄太過於貪得無厭,得意忘形……”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次一飲而盡,這次他喝完,把手中的杯子砸了,看向宣仲安道:“我想再跟你做筆買賣。”
宣仲安喝著他的茶,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這筆買賣,我為我自己做。”
“是嗎?”
“你知道……”式王強嚥下了喉嚨裡湧上來的酒意,頓了下,道:“我這次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