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是了。”太子妃笑道。
從今往後,再也不是了。
“卿兒……”太子搖搖欲墜,他頭疼不已,扶著腦袋痛苦地道:“非得這樣嗎?你在今天非得跟我吵,計較這些嗎?”
他哀求地看著她,“不在今天,行嗎?你不是已經處死她了,她已經死了啊,陪在我身邊,以後與我一同共登大典的人是你啊。”
“是啊,是我。”太子妃抿著嘴,忍著眼淚,笑著點頭。
如果不是她,她怎麼可能還幫他收拾後尾呢?
還不是她早把霍家綁到他身上了,她就是承認自己眼瞎了,心給錯人了,也來不及了。
她退無可退啊。
“你看,你父兄他們?”太子心亂如麻,只能勉強撿起他記的最重要的事說。
“已經都動了。”她這哭過一場,心裡也是好受多了,太子妃擦著自己臉上的淚,又笑了起來。
這一次,她的淚的少了,她感覺她以後可能沒什麼眼淚可流了,至少,不會為眼前這個人流那麼多痛徹心扉的眼淚了。
也真真是好笑極了,他們倆走到今天這步,竟是他恨不得她死,她也恨不得他乾脆死了算了,而實際上,他們卻不得不繼續維持著那表面的平和,假裝著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走下去,因為他們的人生早就綁在了一起,分都分不開了。
“那……”
“聽天由命罷,”收斂了所有的淚意,太子妃恢復了平靜,“但願他們能快聖上的人一步。”
“那該死的宣仲安!”太子恨得揮袖,大吼。
太子妃冷眼看著他氣急敗壞責怪他人的樣子,頭一次覺得,聖上說他的那些軟弱無能的話,一個字都沒有錯。
一個出了事,只顧著找別人錯處的人,是成不了大氣候的,她當初怎麼就覺得他才是那些心悅他的人當中,最為深情體貼聰明的一個呢?
“卿兒……”
“去忙你的吧。”那些沒死的心,在剛才已經全都死了,太子妃也就無所謂他在不在她眼前了。
在不在,在她心裡,以前她深愛的那個人都已經死了。
“我……”太子急揮了下袖,“我回頭再跟你解釋。”
說著,他往宮門邊急步而去,太子妃平靜地目送了他遠去,但過了一會,太子又衝了進來,蹲下身握著她的手,抬著眼,那深遂的眼裡全是她:“相信我,她們都不是你。”
說著,他的眼淚流了下來,“我知道是我迷了眼,鬼迷了心竅,你相信我,等我把這事平復下來了,我以後再也不辜負你了。”
太子妃摸著他的淚臉,點頭道:“好。”
無所謂辜負不辜負了,不過,事情能平復是最好,這是最好的辦法,她不想因為他的愚蠢,搭上了霍氏一族。
那不是他們霍家該有的命運,她不能成為霍家的罪人。
“卿兒……”
“去吧。”太子妃不想再他說了,他這些花言巧語,還是說給他的那些解語花去聽吧。
至於她,往後只想得到她該得到的,不可能傻傻地讓他一邊拿著她幫襯廝殺出來的權利給養著他的解語花,一邊賤踏她這個為他披荊斬棘的糟糠之妻。
太子妃到這時,總算明白了為何這紅塵當中多少恩愛夫妻,最後成了仇家,凡事錙銖必較。
不計較,難道等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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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歸德侯府的長公子也是嘴裡哼著調著回來的,就是沒有再蹦蹦跳跳了,他揹著手,極其悠閒地一晃一晃地回了他的沁園。
他的沁園裡頭,住著他的妻兒。
他這臉上還帶著幾分笑,他本就是斯文貴氣的公子哥,身上的舊裘衣還迎風舒展,那樣子,像極了一個落魄的貴公子突然憑白撿了一萬兩銀那樣得意。
這還是嚇壞了侯府的下人。
侯府的下人又噔噔噔跑去跟少夫人報,這次他顯得很麻木:“長公子,又唱著歌回來了。”
大概是沒有上次那般嚇人,但好像還是挺讓人害怕的,是另一種讓人見了背後寒毛倒豎的害怕。
許雙婉又抱瞭望康出去迎他。
見到少夫人,宣長公子在少夫人耳邊悄悄地,跟說秘密一樣地說:“聖上的人領先一步,把人抓住了。”
他捏著少夫人的耳朵,微微一笑,“為夫太聰明瞭,先給聖上的人透了口風,才去給霍家的人去訊息。”
哎呀,他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