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侍郎,許雙婉知道他們不僅僅是太子的人,其中一個也是太子妃和霍家的人。
刑部也不缺聖上的忠心不二之臣給他報信。
聖上和太子妃要是往著她家長公子殺人的線索往下查下去,不管他是不是栽贓還是別有心思,想來他們也無心計較這個了。
如果玉美人生的那個兒子還活著的話,他也是蕭家的後人,更是聖上的皇長孫。
他們大韋,只有皇長孫才能被封為皇太孫,這皇太孫一般都出自太子妃的肚子,就算萬一太子妃生不出,太子妃又想要個皇太孫的話,那就是去母留子,把兒子養到膝下。
這個人要是還活著,現在太子妃的那位皇太孫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果然是滔天的大事。
她對這些個倒沒有她家長公子興奮,皇宮的事,向來禁民間言說,她一個閨閣當中長大的女兒,對其也是忌諱得很,但對於她來說,他沒事就好,這已是值得她高興的事了。
許雙婉見他歡喜得髮絲兒都要起出來了,嘴上微笑不斷,替亢奮的他不斷地順著胸口,笑著跟他輕言:“我知道了,我也高興。”
“你懂什麼?”宣仲安笑著撲過來咬了她的鼻子一口,在她嘴邊呢喃,“傻姑娘,他們亂了,咱們家就又可以活長一點了。”
他咬的不重,也不疼,就是又舔了一下,癢得很,許雙婉摸著鼻子躲了一下,笑望向他……
那模樣,溫柔婉和,把宣仲安看的笑個不停,看起來竟有點傻。
許雙婉看著他的的模樣,笑著笑著,心口突然跟針刺般密密麻麻地酸楚了起來。
又可以活長一點了。
是啊,又可以活長了一點了,不知道不確定之前,他有多害怕呢?
可惜,什麼事都要跟她說的他,關於這個他不會說給她聽的。
他頂多在累到極點的時候,跟她說:婉姬,我不行了。
真真讓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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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仲安很慷慨地把他這邊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交給了太子妃,是關於那個皇孫的行蹤的事。
他託的他那位霍家一派的侍郎大人帶的話,還跟人假惺惺地道:“但願宣某這番表示,能讓太子妃吩咐霍家的人,別呼前擁後的帶人去我侯府摑我家少夫人的掌了。”
那侍郎大人冷不丁聽了個天大的訊息,腦子已經一團糨糊了,這廂見尚書大人微微笑的樣子,他連強笑都笑不出來了。
顧不上失態,他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起身道:“恕下官身上還有事,請大人容我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宣尚書稍顯激動地揚了揚手,為人很是大方。
大白天的,竟允許下官溜號。
等人走了,歸德侯府的宣長公子再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好官。
他這樣的好官,理應活長一點,要不老天都看不過眼,是不是?
宣尚書自認跟太子妃也獻了一點媚,成功賄賂了人家,心情好,揹著手高高興興地,又去刑部的刑堂了。
號子裡的牢犯本來都站在各自的號子裡搖著欄杆嚷嚷著放他們出去,打他乾乾淨淨,還繡了一圈祥雲的靴子在門口一出現,這些人就不喊了,一溜煙地就回到了他們牢號裡最角落的地方,把自己縮成了一團,更有甚者,意圖想把自己縮成一片空氣,好讓他看不到。
遂宣尚書一進牢房,牢房安安靜靜的,靜到掉針可聞,喜好安靜的宣尚書左右看了看,很是滿意地一頷首,自言自語道:“看來大家今天也都很聽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審誰,叫我好生為難。”
他這話一出,牢房裡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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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那邊極快收到了宣仲安想讓她聽到的訊息,一聽完,霍太子妃很久之後才從嘴裡擠出一個字:“查。”
給她查,查明白了。
這之後,她迅速做了安排,只是安排之後,當著宮人的面,她軟倒在了地上,頭埋在肚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頭上的鳳釵,落了一地。
當夜,太子進了她的寢宮後,發現她的寢宮裡,一個下人也沒有。
再看太子妃,見她竟端坐在宮殿中間唯一擺放的椅子上,太子也是一愣。
“來了?”太子妃看向他,笑了下。
“怎麼了?”太子見不對,趕緊往她走去。
看他急迫的樣子,太子妃又笑了起來,只是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