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德侯府那邊已來人通報說是申時過來迎親,午時一過,不知為何,許家的親戚來得更多了,在許雙婉這邊的姐妹們陸續被長輩叫了過去見突然而來的親戚們,她這邊的人就少了下來。
採荷途中出去了兩趟,第二次回來一路小跑,見著她們家二姑娘,也顧不上房裡還有人,跟她們姑娘稟道:“姑娘,太子妃給您賜厚禮來了……”
許雙婉當下站了起來,“祖母與母親那邊可有什麼吩咐?”
大冬天的,採荷額上冒著汗水,搖頭道:“回姑娘,沒有。”
“二姐姐,我幫你去看一看。”說話間,三房中一個性子活潑,最喜熱鬧的庶姑娘抬了腳就往門外走。
“姑娘,等等我。”身後,她的丫鬟追了過去。
她這一走,房中好奇不已的姑娘左右相顧,許雙婉身著嫁衣等著人來抬,哪都不可能去,便與她們笑道:“妹妹們陪我也久了,也該回去了,若不長輩們也該掛心了。”
她是個體貼人的,這留下來陪她坐了一會的都是與她有點小交情,但她們多數都是府中與親戚家中的庶姑娘,她們這種身份,平時沒人想起她們,有事要是不往跟前湊,更是沒人會想得起她們,遂但凡能露面的機會,都不想錯過,這廂東宮來人賜禮,這等場合,她們委實想去看一看,所以猶豫了一下,她們就與許雙婉告別了。
因著今天敢來許雙婉房中替她送嫁的庶姑娘們,都是有那個膽來的,若不然回頭被嫡母訓斥吃頓排頭也是避免不了的事,這時說走,房中近十個姑娘們也是走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了兩個鼓足勇氣來見婉姐姐的舅舅家的兩個庶表妹。
“你們也去看一看。”許府公子多,親戚家中公子也多,今日來了不少,許雙婉見這兩個庶表妹邁不開腳,就跟採荷身邊的雯兒使了個眼色,讓雯兒帶著她們過去。
採荷留下,她還有事要問。
“兩位姑娘,我給你們帶路。”雯兒得了眼色,就走到了這兩位表姑孃的面前。
兩位表姑娘滿臉通紅,她們來真不是那個意思,遂連連搖頭,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與許雙婉道:“婉姐姐,我們坐這裡就好了,等會我倆也回去了。”
這兩個小姑娘……
許雙婉知道她們不是個能與人爭的性子,說她們不能,倒不如說她們不敢,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底氣跟人爭,但她們在家裡已經不得寵了,且連身份都沒有,不自己爭一爭,以後怕是尋常人家都入不了,只能被家族所用,多為那老者的繼室或是為妾生子,嫁出去了,還是低人一等。
“去看看吧。”許雙婉看著她們溫聲道,她這大喜的日子,也難為她們有心過來看看她,給她添喜,沒必要多留在她這,還不如趁此人多的機會,借個名目去露露臉,看能不能入人的眼。
她們性情溫馴,知書達禮,身後陪嫁不多,但得的不多,以後往孃家回的也少,孃家要是不惦記她們,她們更是往回走的少了,許家親戚不少,一些家境尚可,門戶不大的旁枝卻是喜歡娶這樣的媳婦。
“誒,誒。”曾家的那庶姑娘是個柔弱的,不懂拒絕人,婉表姐連聲說了兩句說她們去,她也是不敢推拒,紅著臉帶著另外一個已侷促不安的庶妹跟著雯兒去了。
這下,留在房中陪她的姑娘們就都走了,她們一走,許雙婉說想靜心用些點心,讓蔡婆子和閔婆子都退到了門邊。
採荷見她們退出了門,這才在她們姑娘耳邊快快把前面的情境說道了出來。
太子妃是派人來的,是她身邊的白公公來賜的禮,這白公公哪怕是採荷也是知道的,這曾是已故皇后娘娘身邊侍候的人,後來太子妃與太子成親,就被皇后娘娘賜給了太子妃。
白公公這一來,許府的大門都被炸響了,緊接著鄰居們接二連三的著人來打聽,有那急的,都親自上門了。
採荷說的時候,臉都漲紅了,很是欣喜,也是揚眉吐氣得很。
許雙婉卻是心中困惑太子妃怎麼給她賜禮之事,她不是無知小兒,萬事皆有因,她這不清不楚地得了這麼大的好處,自個兒卻無知無覺一點名頭都摸不著,著實有些坐立不安。
“你去門邊差人問問……”許雙婉看著門邊說了一句,轉而又道,“還是你親自去找一下母親,問一下我要不要出面謝禮。”
“是。”
“去吧。”
“奴婢這就去。”採荷又飛奔而出。
她這一走,蔡婆子就要進門檻,許雙婉看著她出聲:“門外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