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了一個就在他的眼前,這人還是他的女婿,許衝衡沒那麼容易讓他在手中溜掉。
許渝良之前是被母親強留在府中,要他等妹妹歸寧了才走,他這上任之日一拖再拖,本來火冒三丈,不過是因為那侯府暫時得勢了才強壓了下來,這時候見侯府果然是得勢了,這火氣無處可發只能壓下來,不過他也是許府長孫,他先打了招呼,見宣仲安也只是朝他拱了下手,大哥更未曾叫一聲,他這傲氣也上來了,見羅傑康上去跟宣仲安說了話,他便要笑不笑地跟在身後,跟他父親目光交觸,用眼神交流了起來。
一見他父親的意思這次是由他親自出門來,就不用到他了,許渝良便心領神會,打算等會除了勸酒,就不多說話,刺激他這個二妹夫了。
畢竟,侯府那個小子是傷在了他手裡的。
這頭一行而去的幾個男人剛出門,許雙婉就見她母親看著她的眼都紅了,戴著寶石戒指的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掌,那力度,就像是要鑲進了她的肉裡。
許雙婉明白了她在許府的不好過。
她也早猜出去了。
但如果她母親是想讓她為她出頭的話,恕她難以做到了。
長公子剛才的話,她聽都沒聽過,他卻在許府說了出來,想來也知道是為她出頭,見不得她在這府中受那氣。
他既然對她有這個心思,她能做的,就是儘量不給他添麻煩。
“好了,才出去幾天呀,就這麼想了?”許老夫人取笑大媳婦道。
“誒……”許曾氏紅了眼睛,揚眉吐氣之餘,又更惶恐不安,生怕女兒當著她祖母就不給她這個臉。
這時,她看了次女一眼,見她站著不動,也任由她握著她的手,心道她的雙婉到底是最心疼她不過的好女兒,這擔驚受怕的心不由舒展了開來,朝女兒就是一笑,露出了一個喜極而泣的笑容。
母親是不容易,這些年來,她身後有扒著她不放的曾家,父親那,許雙婉也是明白的,她不知道她父親以前是怎麼想的,但這幾年,父親話裡話外,都是嫌母親孃家只會找麻煩使名目要銀子,不像二嬸她們孃家一樣,還會幫許家牽線搭橋拿孝敬,兄姐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都是隻看重自己的,沒從母親那要得太多,就已是不高興了,哪還會搭手……
可惜,她能為母親做的,已經做了。
這廂許曾氏看二女兒憐愛地看著她,明明女兒才是女兒,而且還是小女兒,她卻從小就是個有孝心的,會心疼幫著她這個當孃的。
她這時不由地想起次女四五歲的時候,她在二房那受了氣跌在了地上,她這個小女兒扶了她起來,朝她二嬸哭著道“莫要欺負我娘”的事來,再想過之前她為了許府委屈小女兒的事,那張臉不由地一紅,慚愧地看著女兒道:“你不怪娘罷?”
“母親說的什麼話?”見母親紅了眼睛,姿態虛弱,許雙婉坐了下來,袖子也隨之蓋在了她們相連的手上,她見她母親眼巴巴地看著她不放,她臉色未變,但在袖下,她的手慢慢地、堅定地從母親的手中用力地往外一抽。
“雙婉?”她太用力,眼看她就要抽了出來,許曾氏驚措地輕叫了一聲,手往前就是一抓。
但許雙婉還是抽了出來。
她之前跟母親所說的,說的都是真的。母親往後能依靠的,只能是母親選了的那些人。
父親,兄長,許府,不管他們會不會幫她,她選了他們,那站在她身邊的,就只能是他們,不可能是她這個被放棄了的女兒。
“怎麼了?”許老夫人坐在首位的太師椅上,離她們有個半臂之遠,雖說一直在看著她們,但上了點的年紀眼睛也有點不太中用,沒看明白,只聽大兒媳輕叫了一聲,不由開口問。
“祖母,沒有什麼,是母親見到我太高興了……”許雙婉兩手往前一探,扶著她母親的手和背,讓母親端正地坐了起來,在站在祖母身邊,要笑不笑的姐姐的視線當中,面向了祖母。
她有她的家要顧,母親有母親的。
母親對她的所求,她明白,拒絕了她也難受,但難受又管什麼用呢?就像母親難受管得了什麼用?軟弱改變不了什麼。
但許雙婉還是想的太好了,她這一扶,並沒有讓她母親的腰在祖母面前挺起來,反而讓許曾氏轉過了頭。
許曾氏看著女兒,眼圈徹底紅透了。
難道,你真的不要娘了?
許雙婉躍過她,朝雙眼帶著探詢朝她們看來的祖母看去,朝她微微一笑:“祖母,多謝您跟母親為我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