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兒,聽見爹爹的話了麼?你娘今天喝了一大碗人參雞湯,你嘗著了沒有?爹爹今天已經遣人把你的學步車做好了,可漂亮了,大慶獨一無二……”
月容啼笑皆非,這麼大點的胎兒,怎麼可能聽懂,不過看光元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是佩服——俯首甘為孺子牛,就是這個樣子吧?只是,雅兒?他可能會失望的,不知到時會是怎樣一副面孔,會把他兒子痛打一頓麼?
大慶明祥開平七年,六月十二,凌晨時分,長公主府燈火通明,月華居里一片忙碌。月容已經陣痛了四個時辰,的確很痛,腰就像要斷了似的,她完全忘了矜持,發出受傷野獸一般的叫嚎叫。光元等人深知她平日為人,看她如今竟不顧形象至此,可見疼得著實讓人受不了。五人心驚膽戰,很想衝進去看個究竟,可是嬤嬤的阻攔可以不顧,但是月容的警告卻讓他們不得不守在外面。
月容前幾天就跟他們說了:“生產之時,候在外邊就好,然無論如何不能進入產房,不守規則者,取消侍寢資格三年!”眾人知道她說到做到,而且,龔太醫和接生嬤嬤再三保證:“公主胎相很好,胎兒也不大,公主也康健,絕對母子平安。”如今,聽月容不時大聲淒厲叫喊,眾人儘管心裡著急不安、一個個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也不敢衝進去。
月容清楚生產的過程,很鎮定,叫喊過後,在陣痛的間隙裡,一邊還想著她上輩子的偉大事業,以前她不大能理解,產房裡產婦怎麼能那樣哀號,太丟人、太脆弱了;如今她懂了,如果能重操舊業,她必能給她們最好的安慰,自己的業務水平,必能超過科裡資格最老的主任!可惜啊,為時已晚。
月容正在遺憾的時候,一陣比以往都更厲害的劇痛襲來,她咬著牙,向下一個用力。她覺得下面一緊,撕裂般的疼痛排山倒海襲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顫抖起來;不過一會,下面突然一鬆,月容頓時像卸下了所有的重擔,渾身變得輕飄飄的,終於精疲力竭,歪頭迷糊睡去。徹底睡著之前,耳邊模糊是接生嬤嬤的驚喜大喊:“出來了,出來了,是位小公子!”
☆、生氣
月容睡過去了,外面候著的五人聽得接生嬤嬤的聲音,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及至聽到“哇哇”的嬰兒哭聲,一起向門口湧去,湧到門口,又一齊站住。光宇轉頭,看著呆愣的光元,道:“大哥,恭喜你!”
光元臉上卻並不見多少喜色,木然回應:“哦,同喜同喜!”光涵聽著不對,用勁拉了一下光元的胳膊,大聲道:“大哥,月兒給你生了個兒子,恭喜你做爹爹了!”
光元還是喃喃道:“同喜,同喜。”
劉珏也看出不對來了,悄悄跟劉琨咬耳朵:“大哥,你說王老大是不是高興得傻掉了?”
劉琨看一眼明顯神智不清醒的光元,輕聲道:“這是自然,要是我,我也會傻掉。唉,以後我們的兒女都得稱呼他的兒子為大哥了……”
月容醒來時,已是三個時辰之後,彼時天已大亮,太陽也已經升了起來,燦爛陽光透過窗格子照射進來,屋裡一片透亮。月容睜眼,發現不是自己熟悉的正屋,閉眼想了一會,才省起這是產房。產房?月容急急扭頭去尋孩子,她記得接生嬤嬤的話“是個小公子”。
陪在一旁的阿葵聽見動靜,輕聲叫起來:“公主,公主你醒了?”又急急走到門口,對外面輕聲道:“告訴苗嬤嬤,公主醒了。”
阿葵回來,看到月容眼光四處巡視,知道她在找小公子,便笑著說:“小公子剛才餓得哭喊,阿姜抱到隔壁乳母那餵奶去了,餵飽了就送回來。”
四肢健全、能哭能喊、能吃能睡,看來沒有什麼問題,月容放下心來。對阿葵道:“元駙馬呢?”
阿葵道:“元駙馬高興得傻掉了,只會說‘同喜同喜’,看過小公子之後,被宇駙馬和涵駙馬送回原園去了。”
月容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妙”,卻也暫時顧不得那麼多了,對阿葵道:“下次小公子若餓了,先不要抱到乳母那,由我先喂,若小公子不夠吃,再抱給乳母喂。”
阿葵有疑問,但也不好問,低聲答應了。這時苗嬤嬤正好端了食物進來,月容看了一眼,果然都是按照自己先前擬定的食譜做的,吁了一口氣。阿葵扶了她半臥,又在她身後塞了靠墊讓她舒舒服服靠著,然後取了勺子喂她喝湯吃菜。
吃到一半,光元等人到了,幾人不顧苗嬤嬤阻攔,一股腦全擠了進來,還好月容的產房夠大,他們進來之後也並不顯得擁擠。五人看著她吃東西,誰也不說話。月容笑著對大家點了點頭,又特別關注了光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