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而去。
停了轎,月容剛把手伸出轎門便被握住,那隻手修長溫暖,握住了她的手之後緊了一緊,月容知道,牽她下轎的是光元。拜堂的過程,月容以前見過幾次,因此在嬤嬤的引導下,也沒出什麼差錯。夫妻對拜的時候,紅蓋頭下一溜三雙男人的鞋使得月容打了一個激靈。
婚書上三兄弟並沒有明確分出大小,只是按年紀排下來,因此,揭蓋頭這一環節是三人共同完成的。紅蓋頭一挑開,月容便聽到一陣抽氣聲。未抬頭,便覺得臉上被六道目光刺得火辣辣的;微抬眼,三個紅彤彤的身影立在面前;再往上,三張令人移不開眼光的臉上,六隻眼睛齊齊盯著她,生怕漏掉了她臉上每一個神情。
光元的眼光似暖陽,就那麼溫溫柔柔的撒下來,有塵埃落定的放心,也有志在必得的堅持,望久了就會讓人不知不覺沉溺其中;光宇的眼光似烈火,炙熱灼人,望久了能把人燒為灰燼;光涵,眼神很傻、很無辜,可是他望著你的樣子,讓人一輩子都不忍辜負。月容被三種截然不同又意味十足的眼光重重籠罩,心內發慌,覺得幾乎透不過氣來,緩緩低了頭,不敢再看。
月容這邊一低頭,那邊便有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道:“呵呵,新娘子害羞了!三位侄子真是好福氣,新娘子竟是個生平未見的美人呢。”另一個圓潤的聲音則道:“可不是,三位世侄也是儀表堂堂,跟新娘子排在一起,就是那畫上的畫呀,暉妹妹也應該安心了。”
光元三個只是傻笑。
湯嬤嬤在月容耳邊小聲介紹:“第一位是王將軍的弟媳婦,第二位是魯國公夫人。”
王將軍有三個弟弟,娶了太常寺少卿劉淵的女兒為妻,據說是個爽快人,看樣子的確是個爽快人。魯國公夫人月容也有耳聞,是襄陽侯韓駱天的小女兒,聽她的語氣,跟光元他們的母親張孝暉是好姐妹。
洞房裡並沒有大小夥子,鬧也鬧不起來,三人揭了蓋頭就被請出去陪酒。他們一走,呼啦啦便進來一群小孩看新娘,都是五到十歲的樣子,除了當先的一位少女。那少女月容見過幾次,是光元他們的妹妹光韻,今年已經十三了,據說已許了誠意伯世子。
月容示意阿姜分了每個孩子一人一個裝了銀錁子的荷包。光韻上前,握了月容的手,笑眯眯道:“大嫂,母親讓韻兒來陪你,但有需要,差遣便是。” 月容也笑:“小姑客氣了,就陪大嫂坐一會吧。”兩人低聲談笑起來。
光良在邊上眼巴巴瞧著她們,想上前又不敢,月容對他招了招手:“六弟,過來,大嫂給你糖吃。”抓了一把糖給他。光良上前,卻不接糖,脆生生道:“我是大孩子了,不吃糖,大嫂但有需要,差遣便是。”月容幾乎要笑出聲來,勉強忍住,道:“六弟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呢。”光良得了誇獎,咧嘴笑了,邊上光韻撇開了頭。
三兄弟去了兩個時辰也不見回來,有嬤嬤回報說新郎們被一群官家子弟絆住了灌酒,還感嘆說常勇侯府世子和五公子的酒量驚人,特別是五公子,只得十二歲,看起來跟他哥哥一樣海量呢。
月容用了湯嬤嬤端來的一些點心,總算沒有餓著,嫁給熟人就是好啊,連嬤嬤們都是熟人,月容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吃過點心,在阿姜阿葵的伺候下,月容又舒舒服服洗了澡,換了大紅常服,倚榻等著三兄弟回來喝交杯酒,以完成最後一道婚禮程式。
三兄弟直到黃昏才被放回來,滿身酒氣,卻並沒有醉的東倒西歪,月容知道,肯定是義父提前給了他們解酒丸子。不禁腹誹義父的狡猾,同時也頗同情劉家兄弟,可憐勇侯府世子和五公子,不知是否也有解酒丸備用?
三人本打算喝了交杯酒再去洗漱的,看到月容皺著鼻子,知道不喜他們身上酒氣,便分頭沐浴去了,擦乾了頭髮換了常服才又回來。三兄弟洗漱期間,月容坐在床上,心怦怦亂跳。阿姜說,她可以讓他們三人都留下,也可以讓其中一人留下。留一人,留誰呢?
三人並沒有分出大小,喝交杯酒的時候誰也不肯退讓。光元盯著她:“月兒,我們先來吧。”光宇反對:“月兒只有一杯酒,先跟你喝一不小心喝沒了,我跟三弟怎麼辦?”光涵提出:“我們一起喝吧。”月容很窘。
最後三人站成一排,月容的胳膊攏住了三隻手,勉強把酒給喝了。三兄弟挨挨擠擠,暗地裡使出功夫來,才在湯嬤嬤和連嬤嬤的鬨笑聲中,也把酒喝得一乾二淨。摔了杯子到床底,嬤嬤們放下帳子、關了門出去了。
一時間,新房裡只剩下四人,很靜,只聽見紅燭燃燒的聲音,月容覺得很熱、很悶,不敢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