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胡人根本就不是大食人,或者波斯人,他們也不是突厥人,看他們的相貌,頭髮,眼珠的顏色,只可能是一種人——昭武九姓,傳說他們的祖輩是大月氏人,被匈奴滅族後,他們的血統就開始混亂了,什麼樣的頭髮顏色都有,什麼樣的眼珠顏色都有,按照遺傳學觀點來說,雜交的有些混亂,卻他孃的男的英俊,女的美麗,實在是沒天理了。
“雲侯,不過是一些九姓雜胡而已,為何驚歎?長得再好,也只是雜種罷了,您要是把他們帶回家一兩個,祖宗的臉都會丟淨,也許不用您發話,您家裡的老奶奶就會把他們送去填井,現在開心開心就好。”
許敬宗說的就是大實話,站在雲燁邊上的老莊就滿臉的鄙夷之色,無論多美的少女從眼前經過,他連眼皮都不抬。
李二家的血統大概不會比這些人強多少吧,怪不得山東大族寧可把閨女嫁給平民,也不肯嫁給李二,李二對山東大族極度仇視大概這就是起因吧。
上次見到肩輿是李淵的肩輿,他坐在上面,幾個健婦抬著,沒想到這次自己也有機會坐這東西,質量比李淵高多了,一水的美女,但是力氣很大,輕輕一抬,雲燁就往前飄,沒錯,是飄,感覺不到一點顛簸,怪不得李淵那麼喜歡坐。
“雲侯莫看抬肩輿簡單,抬這東西不是有力氣就可以的,平日裡訓練,肩輿上需要放滿滿一碗水,要求無論上坡還是下臺階,碗中的水都不許有一滴灑出來,才算是合格。”許敬宗的善解人意現在總算是領教了,察言觀色的本事這位老兄可謂天下第一人。
駝城裡的地面一看就是被夯實了的,平整如鏡,見不到一棵雜草,中間用木材搭建出一座閣樓,離地三尺有餘,整座閣樓都被錦緞包裹起來,看起來更像一個糖果盒,無顏六色的看得讓人眼花。
許敬宗摸著胡茬子說:“當年石崇與王愷鬥富,曾用錦緞掛於樹上,綿延五十里,已被稱為豪奢,此間主人給閣樓著衣,與樹上掛錦有異曲同工之妙,我許敬宗今日有幸得見人間奢華,真是託了雲侯的福,如此富貴鄉,縱死也瞑目。”
老莊撫摸著肩輿上的寶石裝飾,也是目眩神馳。唯有云燁,也只有雲燁,看著這些燒包的裝飾差點笑出來,這他孃的就是豪奢?把綢緞包在樓上就是大手筆?千萬不能讓後世的子孫知道,要是知道的話會被嘲笑致死,土鱉啊!土的不能再土的大土鱉啊,前面用奴隸送死來邀客,白駝送信,妙齡女子以胸暖足,駝城,肩輿都讓雲燁吃驚的話,這座用綢子包起來的土鱉樓一下子給了雲燁極大的信心,主人就算有再大的譜,也不過是一隻比較大的土鱉而已。
淡淡的嘲諷浮於臉上,看的大鬍子管家暗暗吃驚,如此的富貴,這位侯爺也只是覺得一般,甚至有些看不起,也不知自己離開長安的十幾年間,哪裡有了什麼樣的變化。
雲燁看見一個大木板子上躺著一位骯髒的少女,嘴裡勒著一條皮索,身上只有一件麻袋一樣的衣服,頭被固定在一個木頭夾子上,全身不停的亂抖,旁邊還有兩個粗壯的大漢,其中一個在女子的額頭用墨汁畫著線,另一個手裡抓著一把鑿子,不停的在少女頭上比劃,似乎要鑿開少女的頭顱。
“尊貴的客人,您遠道而來,我家主人身體有病,無法出來迎接,為了彌補失禮之處,所以就想用我們一族最高的禮儀處女酒杯來歡迎您的到來。”
雲燁的苦膽都要湧出來了,歐洲中世紀才有的東西,現在就開始出現了嗎?傳說中那些腐朽的老弱貴族,為了延長性命,不惜用處女的頭蓋骨作為自己飲酒的容器,據說這樣可以延年益壽,最可怕的是,頭蓋骨是活生生的從人頭上取下來的,頭骨酒杯和西藏的人皮經卷,在後世早就臭名遠揚了,作為人類的恥辱被永遠的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雲燁不停的嘔吐,掙扎著對老莊說:“阻止他們。”在管家和許敬宗的驚奇的目光中,雲燁翻下肩輿,向少女跑去,他實在是沒有膽量造這樣的孽。
老莊早就把兩個大漢用刀背砍暈了,正在給少女解繩子,雲燁趕緊幫忙解開少女嘴裡的皮索,剛解開,頭還被夾著呢,那少女就放聲大哭,聲音很熟悉,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個牧羊女。
她被嚇壞了,抱著雲燁的胳膊不鬆手,渾身發抖,兩排牙齒不停的撞擊,發出咯咯的聲音,寒冷的天氣裡,汗水溼透了身上的麻布片。雲燁解下披風給她披上,從老莊手裡搶過橫刀,重重地劈在兩個躺在地上的壯漢脖子上,鮮血飛濺,卻沒有一滴沾身,大鬍子管家用自己的披風,擋下了噴湧的血跡。
“我殺了你們的人,你不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