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狼不是程處默的對手,被馬朔挑開的喉嚨冒著熱血,程處默趴了上去,大口的吞嚥還溫熱的血液,他已經三天沒有吃過熱食了,這該死的草原,肉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燃料,狼的屍體很快就變得冰冷,程處默沒有辦法把狼扛走,寒風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把狼凍得比磚頭還硬。
太陽西斜,又開始颳風,先是地上的雪粒在慢慢滾動,緊接著就成了一條白色的雪龍,數千,數萬條雪龍彙集在一起,就成了漫天的白毛風,程處默趕緊找一個避風的地方,要不然他就會被白毛風凍成雪雕。
轉過山腳,他看見了一座閣樓,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就在一塊平地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座閣樓,他趴伏在雪地上看了好久,的確沒有一個人,只能聽見風掠過繩索發出的尖嘯。
閣樓是用巨大的柱子撐起來的,沒有樓梯,離地足有一丈。程處默繞著閣樓轉了一圈,找不到上去的地方,他卸下革囊,在平地上疾跑幾步,縱身一躍,就攀住了平臺,腰腹一用力,就上了閣樓,用橫刀撥開門栓,他就看到了一間很大的屋子,空蕩蕩的,只有幾層布幔,撩開布幔,他就看到了睡的十分香甜的雲燁,全身陷在厚厚的毛皮裡,他似乎還在打著呼嚕,另一邊的牆角躺著許敬宗和老莊,他們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蓋著幾張破皮子在哪裡發抖。
探過幾人的鼻息,確定他們在睡覺,可是程處默無論如何也叫不醒他們,他甚至在許敬宗屁股上踹了好幾腳,那傢伙依然睡得像頭死豬。
程處默一點都不在乎面前的詭異環境,兄弟沒事,只不過是睡不醒而已,有孫思邈在,這是小問題,他在外面的平地上用屋子裡的木頭點了一堆火,等火著旺了,就壓上一些雪,頓時一股濃煙就隨風而起,雖然升不高,還沒出山谷就被風吹散,不過沒關係,孫思邈他們會找到的。
回到閣樓,看著呼呼大睡的雲燁,程處默感覺到了極大的不公平,自己漫山遍野跑得比狗還慘,為什麼雲燁就可以躺在皮毛堆裡睡大覺等自己來救,這還有天理嗎?
不行,自己快要凍死了,咱也要睡一會,掀開雲燁身上的皮毛,怨念就更加的強烈了,居然還有女人,那女人緊緊摟著雲燁,把腦袋藏在雲燁的胳膊下面,睡的滿面桃花。
程處默真的哭了,眼淚流到裂口子的地方,疼得他直抽臉,趕緊擦乾淨,奶奶的,連哭都不許,不管了,他躺在雲燁的另一側,裹著溫暖的皮毛,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三天來的擔憂一瞬間就消散了,在進入夢鄉之時,他聽見了何邵的大嗓門,心頭一鬆,也跟著睡著了……千日醉而已,對孫思邈來說就不算是什麼事,辛辣的茱萸研成粉,在每個人的鼻端抹上一點,狠狠的打幾個噴嚏人就會醒過來,只是誰家手裡居然還有這種珍稀的藥物?自己研究麻沸散就缺少其中的一味主藥,搜遍皇宮也找不到,沒想到在這窮荒僻壤,居然看到了這種藥物,這讓孫思邈對雲葉以後的道路充滿擔憂。
雲燁醒了過來,滿臉笑容,彷彿真的從睡夢裡醒來,檢查了一下許敬宗和老莊的情況,他們兩個病了,受了風寒,人在發燒,腦子也不清楚,在給他們為了一大碗稀粥之後,又睡過去了。
程處默狠狠的挖著鼻子,茱萸的粉末讓他極不舒服。”孫道長,小子又沒有著了千日醉的道,您幹嘛給我也抹茱萸,我的鼻子難受死了。”
“你是來找人的,人找著了,不在一邊守護,自己睡的像頭豬,這次是茱萸,下次老道會用斷腸散。”孫思邈沒好氣的回答,他一上閣樓就看見幾個睡的不醒人事的人,心頭大驚,摸過脈搏之後發現是聞了千日醉才睡著的,這東西一般是用來治療失眠,多夢,也是修心養生的寶貝,一般的千日醉也就讓人睡個好覺,一天就會自然醒來,不料這裡的千日醉藥性居然如此霸道,可以綿延三日,實在是讓人吃驚。
“雲侯,可知對頭是什麼人?”何邵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明面上的敵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敵人。
“你們有誰聽說過夜陀此人?就是他把我們引出了朔方城。”雲燁問那些經常在朔方一帶執役的府兵。
“回侯爺的話,屬下知道,”一個上了年紀的府兵對雲燁稟告。
“你知道?快快說來。”
“侯爺,屬下也是從西域商隊那裡聽來的,這夜陀乃是一個無惡不作的馬賊,在西域這片土地上縱橫已經有十年了,傳說他身高三丈,騎一匹巨大的白駱駝,每頓飯要吃一頭牛犢,他手下有二十個兄弟,每一個都是惡魔,搶劫殺完人後都要挖出商旅的心肝,用火烤著吃。
還有一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