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接,唐儉明白,何邵也明白,過來勸架的雲燁更加的清楚。
唐儉一臉的愧疚之色,一下子就把在場的其他三個人弄懵了,玩笑,嬉鬧沒有誰會正經到如此地步,如果這也是玩笑就太過了。唐儉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不至於分不清場合,為了區區一套酒具,如此的糟踐自己。
“三位休要驚訝,老夫適才心中起了貪念,的確想要這幾件東西,這就是老夫賠禮的原因。”唐儉苦笑著解釋。
“唐公既然喜歡,拿去就是,一件破瓷器,還值得認真對待不成?”雲燁這時候再叫老唐就十分的不合適,他一本正經的,搞得所有人都得鄭重其事。
‘如果心中不起貪念,老夫自然不會放過,現在起了貪念,就必須放棄,這套青瓷雖美,還比不過老夫的德操重要。”一番話說的雲燁若有所思,聽的老何一頭霧水,羞慚的許敬宗無地自容。
四目相對之下,雲燁首先投降;搖著頭率先離去,咱是正常人,不用理會瘋子,喜歡的東西不要,看著流口水,不喜歡的東西搶著要,這是什麼邏輯啊,唐朝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瘋子。
雲燁又去看頡利,他脖子上拴著一條粗大的鐵鏈子,張寶相正在給他的鐵鏈子上纏布條,就是擔心鐵鏈子會損傷頡利嬌嫩的面板,到時候拉到朱雀大街上不好看,惹得長安市民們失望就不好了。
頡利見到雲燁身體不自覺的往後縮一下,手腕腳腕,雖然不太疼了,可是他們在不停的滲著淡黃色的體液。他雖然殺過很多人,甚至有許多人是被他活活虐待死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有,讓別人受苦,看別人受苦,頡利一直認為這是騰格里大神給自己的權利,自己天生就要讓其他的敵人恐懼,他的敵人範圍涵蓋的非常廣,一切不遵從自己意志的人都是他的敵人,對敵人就不需要什麼仁慈,草原上的狼群,什麼時候會放過嘴裡的食物?不撕碎吞嚥下去,如何罷休?狼就是如此生存的,那些淪為食物的肥羊們,只能怪他們不服從金狼王的意志。
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少年人讓他嘗試到了比死亡還可怕的痛苦,在其他人身上施暴,見到懦弱者,自己也會嘲笑,如今落在自己身上,才發現以前被自己嘲笑的懦夫是如何的勇敢。
雲燁的圓領袍服上永遠有兩個口袋,方便他把手塞進口袋裡取暖,他討厭把手統在袖子裡,這看起來會非常的土。現在程處默,李泰,李恪,還有書院裡的學生服都有這樣的口袋,李承乾想要弄兩個,被長孫的口水噴成了篩子。
這兩個口袋裡永遠都有一些乾果之類的東西,不是他嘴饞,而是沒有香菸抽,嘴裡閒的難受,總是覺得少點什麼。現在他就掏出了一把炒好的黃豆,這是宦娘炒的,比他炒的好多了,放在手裡搓一下,吹掉搓下來的豆皮,一大把填嘴裡嚼的嘎嘣作響。
張寶相站起身子給雲燁見禮,不經意的插在他和頡利之間,非常害怕雲燁暴起傷人。
“頡利,你的大唐官話說的很好啊,跟誰學的?”雲燁坐在火盆旁邊烤著手問。
“我是草原上的王,自然會說你們唐人的語言,不用學。”
“鑽老鼠洞的王?你脖子上還拴著狗鏈,還要說你是騰格爾的驕子麼?義成公主教的吧。”雲燁一直不明白一個在草原上桀驁不馴的王者,在死亡的威脅下,竟然不顧自己尊嚴,拋棄一切也想活下來,為了什麼。
“你們漢人的皇帝也不是被石虎栓上鍊子當成狗來養?我學學有什麼不對麼?”頡利這是徹底的不要臉了,這話一說,就是說他再也不在乎所謂的王者的尊嚴,只求活命,在這個基礎上借自己的遭遇來羞辱一下雲燁,發洩一下心中的痛苦。
張寶相聽到頡利這麼說,心裡暗暗叫苦,正要想辦法勸阻雲燁。不料雲燁笑了出來對頡利說:“我今天其實是閒的沒事,專門跑來看看你的慘狀,你說的沒錯,誰造的孽,到最後都會償還,你大概死不了,你的那些子民怎麼辦?”
頡利哈哈大笑起來,面目猙獰,喘著粗氣說:“李靖踹營的時候他們不用盡全力抵抗,現在落在你們手裡,殺剮存留,就看大唐皇帝的意思了,我自顧不暇,那有功夫想他們的將來。”
雲燁與張寶相相視一眼,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
“大可汗,似乎我聽說你是第一個騎著快馬跑的,怎麼怪到他們頭上去了。”張寶相作為將軍最恨臨陣脫逃者,頡利在這場戰爭裡的角色並不光彩。
“我死之後那管他洪水滔天,這大概是帝王的普遍心態吧。”
今天有很大的收穫,見識了唐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