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下來,活命的機會要大得多。
除了那些貴族老爺,普通的牧民們不會選擇在春天懷孕,為了後代的健康,他們和野獸做了同樣的選擇。
雲燁還能怎樣,只好聳聳肩膀,撇一下嘴,自嘲一下就去找唐儉討論何時回京。看他的背影消失,宦娘十分的歡喜,她慶幸在自己的晚年,終於見到了一個真正的好人,懂得放手,這才是真正的人所具備的感情,遠比那種見了女人就撲上來的禽獸強了一萬倍。
何邵的倉庫裡堆滿了千奇百怪的東西,有半截的彎刀,也有沒有弦的木弓。唐儉就在倉庫裡不停的翻檢,同行的還有許敬宗,唐儉找齊了一套青瓷的酒具,一件青瓷的八稜酒瓶,長長的瓶嘴上落著一隻飛鷹,這是瓶蓋,配上八隻同樣的八稜酒杯,看上去十分的典雅。
唐儉和許敬宗正在研究酒瓶上的圖案,一個說這東西應該是前隋的皇室用品,一個說要比前隋還要早一些,因為壺嘴上的飛鷹明顯不是中原的風格,只可能是前燕國,或者北魏的東西,最有可能的是北魏孝文帝南遷時的東西。
何劭笑眯眯的站在一邊旁聽,聽完之後就小心的讓輔兵把這幾件酒具包起來,放回木箱子。拱拱手對唐儉說:“多虧唐鴻臚,許先生二位提醒,我老何差點就把好東西錯過了。”
唐儉皺著眉頭,看看許敬宗見他不做聲就對何邵說:“我就不是在給你挑東西,是在給我挑,你把這些東西裝到箱子裡做什麼,老夫現在又不回京,這些天還需要把玩。”
沒等何邵說話,許敬宗就對唐儉擺擺手說:“老唐,你也太小看何掌櫃的面皮厚度了,叼在貔貅嘴裡的東西你指望拿回來?我就沒有這個心思,也不為這些小事生氣,否則我沒命回長安,早就被氣死了。”
何邵擺出一副知我者許敬宗也的噁心樣子,殄著臉對唐儉說:“您的眼光是一流的,我這就找人為這套酒具寫鑑定文書,就說是唐鴻臚的法眼所辨,這是傳自北魏皇宮的好東西。”
唐儉在大唐也是以不要臉和能言善辯著稱,被何邵的一番話居然噎的無言以對。
怒氣還沒有浮上臉頰就變換成了笑臉,拱拱手說:“我實在是喜歡這套酒具,我買下來如何?”
許敬宗用手捂住臉,不忍再看。
何邵笑的就像一個彌勒佛,嘴咧的老大,拉住唐儉的手說:“您喜歡這是最好了,好東西就該留在識貨的人手裡,這套酒具用來宴客,最是雅緻不過,既然都是老熟人,兩百貫便宜你了,這就給您送到帳篷裡。”
“你說多少錢?我剛才沒聽清楚。”唐儉掏掏耳朵問何邵。
“兩百貫啊,對您來說是小錢,這趟回京免不得您要加官進爵,花上倆百貫買套自己喜歡的酒具有何不妥?”
“我記得剛才這些東西你總共就花了兩百個銅錢,憑什麼到我這裡就成了兩百貫?”唐儉暴跳如雷,指著何邵的鼻子跳著腳破口大罵。
何紹早就有了唾面自乾的能耐,笑嘻嘻的也不還嘴,讓唐儉有力沒出使。
雲燁來的時候,大唐最偉大的外交家,被何邵氣的七竅生煙,東西又不是自己的,說破嘴皮子何邵也就權當是耳旁風,樂呵呵的把價錢從兩百貫降到了一百八十貫,就再也不肯讓步了。
“老何,你這就不對了,大家同僚一場,你怎麼就不顧一點體面,和老唐在這裡為幾文錢爭得面紅耳赤,也不怕士兵們笑話。”
許敬宗對雲燁說:“我也看上了一套《竹林史話》,先說好,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書我又想要,你看著辦。”
何邵緊張用哀求的眼光看雲燁,他生怕這個著名的敗家子,上下嘴皮子一碰,好幾百貫的銅錢就此不翼而飛。
(未完待續)
第四十九節 還願
唐儉聽到許敬宗的話,不知為何頹然的把手裡的瓶子重新放回木箱裡,小心的包好,留戀的再看一眼,就把箱子的蓋子蓋上。對何邵說:“我唐儉一生從無貪人財貨之事,今日的所作所為乃是老夫一生之恥。我不過在草原立了些許微功,就讓我看不清眼前的道路,剛才心中居然生出了齷齪心思,唐儉在這裡給何先生致歉。”說完還要施禮。
驚得何邵像被馬蜂狠狠咬了一口的驢子,一下子就跳到雲燁身後,他被嚇著了,剛才只是朋友間逗趣的一種方式,無論唐儉是怒是罵,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針鋒相對,這隻會成為朋友間的笑談,公卿間誰會在乎兩百貫錢,更何況那東西也不值兩百貫,幾個人在草原上閒的無趣,鬥鬥嘴是給自己找點樂子,就算唐儉給了何邵兩百貫,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