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不再說話,只是拱拱手就轉身離去,對於魏天珏這樣的冢中枯骨實在是懶得再搭理,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著回到長安。
魏天珏走了,雲燁也收拾行囊準備回長安,賣地的事情已經全權委託給了何邵,和商人打交道,還是商人自己去比較好,長孫衝的軍隊已經接手了全部水賊,在未來的三年裡面,他們將勞作不休,到時候有多少人活著,就看自己是否夠聽話。
最後一批殺戮當著所有嶽州百姓面前進行,這是雲燁的工作,午時三刻一到,所有的水賊頭目都被梟首示眾,老規矩,嶺南水師將人頭用石灰醃製好,船隊繞著洞庭湖走了一大圈,所到之處,零星的水賊無不星散,一時間,整個洞庭湖上再無水賊襲擾之事發生。
冬魚駕駛著巨舟,沿著大江溯流而上,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戰艦,桅杆上飄著碩大的雲字帥旗,端的是好威風,好煞氣。
船入運河口,就有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發生,一個身著四品官服的武將被人高高的掛在洛陽城的東門,渾身上下除了頭顱完好,兩根胸骨沒斷之外其他部位的骨頭都已經被巨錘敲成碎,面容驚恐,扭曲,看樣子他全身的骨頭是被清醒著的時候生生敲碎的,骨頭碎了,人卻沒死,但是隻會張著嘴吼叫。
這就是魏天珏,三百從人不見蹤影,洛陽官府的八百里加急即刻出發,將噩耗帶到了長安,帝怒,命百騎司大索天下,發誓要捉到賊人碎屍萬段。
雲燁躲在船艙裡和小鈴鐺下五子棋,賭脫衣服,圍棋這東西實在不是小鈴鐺的對手,好在小鈴鐺對五子棋不熟悉,雲燁趁機贏了好幾把,但是當小鈴鐺就剩下胸圍子和褻褲的時候,卻大展神威,沒幾下,雲燁就被脫得光溜溜,男人光溜溜不是好東西,這是諺語,壞名聲既然已經背了,那就不客氣了,必須把壞事進行到底。
嶺南艦隊沒時間在洛陽停,劉仁願自己上岸去都督府倒換關文,雲燁自己在船上胡天胡地,任何人想要見侯爺,劉進寶都只有一句話:“我家侯爺偶感風寒,不宜見客。”
都督府的人不見,洛陽刺史不見,刑部快馬趕過來的侍郎不見,總之雲燁打定了主意這一路上誰都不見,船上載滿了兩湖州府的賦稅,沒人敢上船。
當艦隊小船走到黃河上的時候,黃河岸邊有快馬不斷地沿著河岸呼喚,看他背後插的杏黃旗,就知道是皇家的信使,打發冬魚去數龍爪子,如果是五根爪子那就必須見,如果少於五隻,那就是親王藩王之流,沒必要停下來,一停,就會有大麻煩惹上身。
冬魚烏拉烏拉的不停地扭屁股,讓他去數個數都數不清楚,真是廢物。
“他說那個旗子上有一隻大鳥,尾巴很長,顏色很漂亮。”和冬魚相處的時間最久的人熊幫著翻譯,雲燁這才弄清楚,皇后的信使到了,這個,不見不太好。
一個小舢板把信使接上了船,看到信使滿身都是黃泥,狼狽的跪倒在地喘著粗氣大聲說:“雲侯,娘娘的八百里加急。”
“出了什麼事,我馬上就要進京了,什麼事能讓娘娘如此的著急?”雲燁裝作不解的問信使,信使趴在甲板上前言不搭後語的把事情終於說清楚了。
魏天珏的隊伍才出了洞庭湖就被一群藍衣人襲擊了,說襲擊其實也不太準確,那些戴著儺舞面具的藍衣人包圍了他們,魏天珏被兩個彪形大漢生生的活捉了,剩下的護衛拼死作戰,但是,依然敵不過如狼似虎的藍衣人,被人家殺的四散逃跑,罪囚被接走了,這些護衛連殺死罪囚的時間都沒有,如今都被當地的官府收押在監獄裡,等候秋後處決,這是皇帝親自下的命令,哪怕是晉陽的大族,也不放過一個。
而後,洛陽城門上就出現了魏天珏傷殘的身軀,天下震驚,洛陽官吏從都督到長史一個都沒有被放過,全部掛職待參。
聽完了前因後果雲燁奇怪的問:“這些事與我何干,我船上的賦稅一文不少的都在這裡,把這些賦稅運到長安我的差事就結束了。”
“侯爺,您還是先看看娘娘的信函比較好。”
第四十六節 長孫的眼淚
古人常說鴻雁哀鳴,杜鵑啼血,指的就是長孫的這封信,全書沒有一處高高在上的話語,只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請自己的學生幫自己一把,寫這封信的時候很明顯魏天珏那裡還沒有出事,只是希望雲燁能警告魏天珏一下,要他小心從事,萬萬不可驕橫,如果雲燁回京的時候能把魏天珏捎上,那就再好不過了。
雲燁合上長孫的手書,低頭問那個信使:“你還能不能跑得動?到了這裡,騎馬要比大船逆流而上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