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升起,公主號緩緩地調轉了船頭,向東駛去,這又是一趟萬里之遙的巡航,連續不斷地走遠路,對任何人都是一種殘酷的考驗,所以這一次出海,雲燁拒絕了無舌,劉方的出海要求,七八十歲的老人不該再經受這樣的折磨,如果可能他連單鷹,狗子,還有熙童小鐵父子都不願意帶,這一趟航行屬於公事,不是他們的責任。
寒轍吹著笛子騎著一匹馬走了,他認為自己腰裡有一把從雲燁那裡弄來的好劍,就足夠他孤身走天涯了,他也不願意坐船,寧願靠這匹馬緩慢的回到自己的神仙地,無慾無求的神仙也受不了海上的枯燥生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他們不能只圍著雲燁一個人轉,把雲燁的理想當成自己的,狗子想做一個富家翁,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快活一生,單鷹想要走遍天下會盡天下武學高手,熙童就是想痛痛快快的殺戮一番,然後再回家照顧自己眾多的老婆。
只有雲燁沒有多少理想,以前認為書院就是自己的一切,現在看來,都是身外物,想要徹底的得到心靈上的慰藉,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鉅艦走的很快,劉仁願掛了滿帆,公主號的艦首破開波浪,給人一種風馳電掣的感覺,船上的水手都是聽到自己的召喚從天南海北彙集到了這三艘船上,抱著最樸素的發財夢來的,如今已經發了財,用不著再奔波了,只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的大帥,就吃著海上粗糲的食物,做著最艱苦的航行。
去遼東很可能會撲空,做三軍統帥時候的李二,從來不會感情用事,他在那個時候會是一個冰冷的戰爭機器,只要不能取勝,他就會斷然離開,等他找到辦法就會捲土重來。
高麗的戰局演變到了現在,已經不需要大量的戰力了,但是親自帶著左武衛,右武衛,龍驤衛,就在後面替張亮那個瘋子壓陣,是不是過於草率了?
張亮只要進了高麗就會徹底的發瘋,全家被殺的血仇,他一定會瘋狂的報復在高麗人的身上,這是他請求成為平壤道行軍總管的唯一原因。
雲燁躺在艙房裡感受著鉅艦的搖晃,自己的安排讓高麗的局勢更加的撲朔迷離,高建武和淵蓋蘇文兩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居然在對抗大唐的這件事上取得了高度的一致,十四萬大軍是如何調配出來的?
總有些謎團需要去解開,不論皇帝親征不親征高麗,高麗自己必須親眼來看看,不能只播撒了種子就撒手不管,這樣不但不道德,說不定會起到讓高麗人更加仇視唐人的作用。
真正的大火開始燃燒了,自己沒辦法控制火勢,那就站在一邊看著,如果大火開始往自己這邊蔓延的話,至少還能報個警。
李承乾坐鎮山東是個什麼意思?自己父親要對付山東豪族,父子倆在這一點的利益應該是一致的,如果李承乾開始招攬山東豪族,那麼,波瀾壯闊的權利之爭就真的挑開序幕了。
恩出於上,這在大唐是一個共識,權利的原點是李二,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也是這個原點的衍生品,如今父子二人難道說在對付山東豪族這方面出現了裂痕?承乾啊,你不會這麼蠢吧?你父親一輩子的夢想就是形成中央集權,如果在這件事上,你不能踩準鼓點,下場一定會非常的悲慘。
父子間的糾紛來的莫名其妙,誰說年紀大了就一定需要掌權的?皇帝如今春秋鼎盛,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小獅子這個時候貿然挑戰獅子王,需要多嗎腦殘才能做出來?
越想,雲燁的心裡就越是煩躁,站起身上了甲板,吹吹海風或許會好一點,上了甲板,一股子濃烈的桐油味道撲鼻而來,好些水手正在給甲板上刷桐油,這是在廣州沒來得及乾的工作之一,船帆還是破破爛爛的,只是把那些撕開的洞補好了,白色的船帆沾上火山灰,卻永遠也洗不乾淨了。
推開單鷹的艙門,單鷹拿著一把匕首正在雕刻一塊木頭,看樣子已經幹了很久,膝蓋上落滿了木屑,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三個一模一樣的木偶。
“大丫喜歡看皮影戲,對木偶也喜歡,如今家裡只有她和孩子我有些牽掛,閒著無聊,就刻了幾個木偶出來,等到了泉州,我就託牛見虎把這些東西送到洛陽,大丫一定會喜歡的,她就是喜歡哭,我不在的時候還不知道會哭成什麼樣子,眼睛本來就不好,哭瞎了可怎麼得了。“雲燁還沒問,單鷹自己就搶先說了一大堆的話。
“船到了泉州,你就下船,騎上馬趕回洛陽去,這一趟我估計有八成的機會會撲空,航行也不過是求個心安而已,所以你回去吧,每個人都每個人的路要走,我還不需要你像看孩子一樣的看著我。
以前我的姓子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