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心一下容兒明天召見長老的事情,我不好出面,只有你和家臣出面了。
這個時候不要小氣,接納人氣的時候,小氣了可不行,讓你的部下知道自己跟隨的首領很有實力,這一點非常的重要。
以前我看到陛下召見那些土著的時候,就是這麼幹的,當時很不理解,認為土著們只貢獻了一點點不值錢的禮物,就能得到豐厚的賞賜,這不合情理,是虧本的,現在年齡大了,就明白了,人心向背確實不是一點錢財能衡量的,記住了,明天雲家很大方。“
辛月點點頭,這件事情上雲燁自己也存了私心,接納人心的應該是李容,而不是李安瀾,辛月和丈夫在這件事上有著很深的共同認識,李安瀾自己也特意避開去了廣州。
家無二主,天無二曰,既然生活在一個集權的時代,那麼隨波逐流是最好的,換了任何一個家主,做出的選擇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權利必須掌握在與自己最親的人手中,而妻子往往不在此列,漢武帝臨終殺鉤弋夫人就是這個道理。
這個晚上雲燁全家睡在帳篷裡,雲暮總是喜歡踢被子,雲香也會在晚上突然驚醒,這是孩子不適應這裡的環境所致。
寂靜的夜裡悄然無聲也就是了,偏偏有猿啼虎嘯之聲傳來,讓人似乎立身於洪荒,蒙家寨子似乎已經為野獸所包圍,明知這是一種錯覺,雲燁卻睡不著。自己一個人在山林裡過夜,也沒有這樣警覺過。
給雲暮蓋好了被子,再把雲香塞進鈴鐺的懷裡,雲燁就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半點的睡意了。辛月披衣而起,踩著拖鞋來到站在門口看明月雲燁背後,把袍子給他披上小聲說:“夜了,多睡一會吧,明天還不知道能不能睡。”
雲燁反手攥住辛月的手說:“把壽兒一個人拋在長安,我心不安啊,其實壽兒就是咱家的質子,皇帝要忠誠,就必須把我們最愛的一樣東西獻出來,處在他的掌握之下,這樣皇帝才會心安,卻不知我的心裡有多麼的不安。“
“您小看壽兒了!我們的孩兒怎麼會是泛泛之輩,太子府的一把火,就徹底的表明了咱們雲家的立場,事到如今,程嬸嬸還在信裡誇讚不絕,一個勁的說,咱們怎麼就能生出這麼討喜的寶貝來,犯錯,也犯得正確無比。“
雲壽是辛月永遠的驕傲,雖然這一回獨自把他拋在長安,夜半無人的時候辛月也會哭泣,但是隻要誰說把雲壽接回來的話,她會立刻翻臉,那曰暮這個笨女人已經被辛月教訓了無數回了,因為她也喜歡雲壽,而且從小就喜歡,一個小肉團抱在懷裡她覺得比抱著雲暮實在多了,只因為那個粉嫩的小肉團胯下多了一丁點東西。
李二唱短歌行的時候,雲燁一言未發,其實那句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又如何不是自己的真實的寫照。都是紅塵中個人,大哥還是莫要笑二哥了。
依了辛月的話,回到床上繼續睡覺,耳畔的猿啼不絕,聽得久了居然聽出一絲韻味來了,伴著這絲韻味,終於歸於甜夢。
一大早,李容就坐在一張軟榻上不斷的接見來自四面八方的長老,他們的禮物很寒酸,好一些的會有幾張毛皮,抬一頭肥碩的豬過來,就是難得的厚禮了。
不管是一籃子雞蛋,還是一頭豬,李容開心的全部收了下來,依著禮儀問這些年邁的長老身子是否安康?今年的收成可能支撐到下季糧食收穫的時候,寨子裡的人生病了,該如何治療,有沒有可能建一座書院,讓子弟們前來就讀。
看得出來,從來無人問津的山寨長老一個個非常的激動,以前的首領只負責收稅,哪裡會管他們的死活,如今這個戴著金冠的小小首領,卻事無鉅細的打聽的很詳細,劉福祿負責在一邊記錄,只要李容說過的話,都會被記錄在案。
當李容聽到一些流浪的男人經常搔擾自己的寨子讓大家不得安寧,立刻就有甲士被分派了出去,分成好幾隊去了哪些寨子,李容笑著說請長老們儘管享受今晚的跳月會,寨子的安危不必擔心,自然有猛士去追捕哪些流浪漢,抓來了也不會殺頭,只會讓他們幫著寨子蓋房子,蓋書院。
劉福祿在一旁不時地插話,作補充,將精彩的外面世界,說的如同仙域。辛月穿著全套的誥命服飾,高貴的如同一隻鳳凰,顫微微地金步搖隨著輕輕額首,胡搖亂晃,反射出的金光幾乎讓人無法直視。
帳子裡的雲燁聽到李容打算給山寨建書院,建學堂就笑了起來,這一定是辛月的主意,雲家就是靠著玉山書院才能成為大唐頂級的世家,否則,以雲家淺薄的人脈,最多被稱之為富貴之家,那裡擔得起世家的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