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果園裡胡鬧,現在是六月,果子沒有長成,花已經落下,眼睛雖然被矇住,但是封師進非常的肯定這裡就是一處果園。
被人領著下了一處樓梯,眼睛上的蒙布被抽掉,他揉了一下眼睛,這才看清楚這裡的陳設,鐐銬,火鉗,鞭子,木架,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刑具,兩個彪形大漢粗暴的解去了他的衣衫,將他綁在木架上。
封師進木頭人一樣任由壯漢施為,只是把眼睛朝黑暗處看,那裡有人,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是一雙不含好意的眼睛。
“我封師進乃是朝廷命官,犯了錯,自然有司擒拿,如此鬼鬼祟祟的將我帶來此地意欲何為?百騎司就能肆意踐踏國法嗎?“
“封師進,男,現年二十九歲,職數左屯衛中郎將,不錯,不錯,封師進,十一年的時間就從襲爵校尉混到中郎將殊為不易,念你也是人傑,告訴我你謀反的同夥,本官就免了你的肉刑,這樣你我都省事。“
黑暗之中有一個平淡的聲音傳了過來,語音沒有起伏變化,呆板的如同鸚鵡學舌,封師進聽到話語裡謀反兩個字,就嘆了口氣,抬起頭說:“本官是五品官,屯居登州乃是上命所遣,自去年開春到今年夏至,我左屯衛一兵一卒都沒有離開屯居之地,何來謀反之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不是謀反自有陛下明鑑,爾等酷吏,想要從我嘴裡聽到攀誣之言,那是痴人說夢。“
“自貞觀以後,多苦風疾,百司奏事,時時令太子決之,常稱旨,由是參豫國政。……而陛下遠征,正是智者雄起之時,天拂之,不取反受其害!封師進,這段話你該是不陌生吧?我百騎司雖然強橫,但是沒有證據從不抓人,就這一句話,將你滿門抄斬不冤枉吧?”
封師進面色慘白,想不到自己和李安儼,趙節,杜荷私下裡勸諫太子的話,也會被百騎司知曉,一時間萬念俱灰,人家確實證據確鑿,自己無法自圓其說、
知曉這件事的只有太子,李安儼,趙節還有杜荷,太子不會說出去,自己沒說,那麼只有剩下的三個人裡出現了叛徒,是誰?(未完待續。)
第四十二節枉做小人
長時間的沉默讓封師進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從自己面前出現百騎司令牌到現在白刃相見,只不過區區一個時辰的時間,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也沒有使用任何的詢問技巧,就這樣赤裸裸的把證據擺出來,強逼自己認罪。
封師進感到了酷熱難當,汗水浸透了衣衫,三個月來的擔憂和恐懼現在都變成了一團團的火焰不斷地炙烤他的心。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封師進咬著牙說:“不錯,這句話是我說的,身為太子屬官,我為自己的主上盡忠,乃是人臣之德。”這句話說出來封師進感到全身都輕鬆了很多。
自己死定了,只求能保住老母妻兒就好,一念之差,導致現在窮途末路,封師進剛剛鬆懈下來的心情又被酸楚所代替。
雲燁沒有料到封師進居然大包大攬的把四個人一起說的話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本來在等待他繼續把李安儼,趙節,杜荷供出來,這傢伙居然閉口不言了,但是看他痛苦地臉色就知道,他開始擔心家人了。
“好一個義薄雲天的封師進,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就不擔憂自己的老母妻兒嗎?謀反和意圖謀反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心存怨望的人,唯一的結果就是處決,你不會不知道這樣的慣例吧?告訴我,誰是主謀?“
封師進怵然一驚,侯君集,高士廉,訖幹成基,杜正倫,趙節,杜荷,李安儼再加上自己,已經算是核心了,怎麼還要問誰是主謀?
難道說這些人的目的就是太子殿下不成?這個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年輕,但是能被派來審訊自己,一定是某一方的心腹人物,誰起了奪嫡的心思?
“你是誰?“封師進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坐在黑暗裡的那個人,結果脖子上重重的捱了一鞭子,火辣辣的疼。
“封師進,到現在我一直在和你好好說話,並未用刑,不要說你扛得住這樣的蠢話,好漢我見得多了,在三木之下,還不是予取予求嗎?告訴我,誰是主謀?只有痛痛快快的交代了你才能有一個痛快,或許看在你配合的情面上,我會放過你的妻兒老小。“
封師進幾乎能想象得到只要自己攀誣太子會出現什麼情形,東宮受損,遭殃的可不是自己一家人,不死個萬把人斷然不會幹休。
自己也是飽讀史書之人,怎會不知道漢武時期巫蠱案是如何把一個太子活活逼死的,又怎會不知道隱太子息王失敗之後死了多少人,這個風波直到現在都未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