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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花落雪,淡粉色的花瓣紛紛揚揚,不知不覺沾了滿頭。

君羽想起以前讀杜牧的《江南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那時候還在現代上學,每天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平淡,卻是無憂無慮。可是一隻玉佩就改變了她所有的生活軌跡。這短短一年,看慣了生死別離,回想起從前,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公主好興致,在這裡登高望景,可真有閒情逸致啊。”

清甜的聲音,夾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君羽驀然回頭,不由愣住。一隻纖纖素手扶著塔梯,輕輕款款地走上來。女子提起紅緞羅裙,水袖下露出一串蝦鬚鐲,隨著手腕的起伏泠泠作響。

“這位姑娘,你是……”君羽皺眉問,打量了片刻,突然想起來她就是那個額間描花鈿的女子。

女子憑欄站定,淡粉花瓣落到肩頭,沾衣欲溼。她眺望著滿院的花海,揚唇笑了笑:“哦,公主大概還不認識我,民女姓袁名叫錦衣。”

錦衣,人如其名,漂亮的像匹花團錦繡的絲織品。君羽心裡咯噔一聲,沒來由緊張起來。“姑娘,你也是來這裡祈福的?”

“不錯,我求菩薩開開眼,把我的夫君還給我。”袁錦衣轉過臉,直直的盯著君羽。那尖俏的臉不過盈掌大小,濃長的睫毛一瞬不瞬,美得近乎肅殺,尤其她笑起來,總讓人覺得不安。

君羽被逼的別開視線,猶豫道:“姑娘不必擔心,緣分這東西,是你的終歸是你的,別人也未必搶得走。”

“是嗎?”袁錦一挑眉梢,彈指撫去肩上的落花,冷冷地笑了,“我可不這麼認為。倘若跟你搶的人位高權重,什麼都有,你還會這樣說嗎?”

君羽胸口未窒,隔了許久,才勉強說:“這世上本就有很多東西不公平,不是付出了,就一定能得到。與其辛苦爭奪,不如退一步,早些看開點才好。”

袁錦衣刻意瞟了她一眼,肆無忌憚地笑了:“搶了別人的東西,反讓別人退出,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美事?想不到堂堂大晉朝的公主,除了蠻橫跋扈,連頭腦都這麼簡單,真是蠢的教人可憐。”

“你……”君羽頓時啞然,冷冷盯著她豔麗的面孔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怎麼,生氣了?”袁錦衣勾起唇角,笑裡含了飽滿的恨意,“公主既然有膽量搶別人的東西,還受不住這一句話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本宮還有事,告辭了。”

君羽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轉身欲走。袁錦衣橫身擋在面前,漫不經心地走近,她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卻,轉變成激憤的神情,君羽被逼的步步後退,腰脊突然一痛,已經抵住了身後的欄杆。

此時寺院裡寂靜無人,所有的侍衛都被稟退了,只有滿樹的櫻花澎湃如海,像水波一樣在風裡起伏,極其悽豔亮烈。這樣春深似海的時節裡,卻讓人感覺不到分毫的暖意。君羽踉蹌移動,退到不可再退的死角,袁錦衣一腳踩住她繁長的裙襬,眼裡騰起森然的幽光。

“你到底想幹什麼?”君羽扳住身後的白玉欄杆,仍是隱忍不發。

袁錦衣烏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別害怕,你是公主,我能把你怎麼樣呢。只要答應我一樁條件,我就立刻放了你。”

“什麼條件,你說。”君羽鎮靜地問。

袁錦衣驀然俯到她耳邊,悄聲道:“其實也不難,我要你離開謝混,永遠不許再纏著他。”

君羽渾身一顫,霎時面色慘白。她仰起臉,從顫抖的唇間吐出字句 :“萬一我不答應呢?”

袁錦衣微微一怔,瞳孔驟然收縮,她猛地捏住君羽的下巴,反手從髻裡拔下根簪子,用簪尖對準她的臉頰,輕輕划著說:“沒有萬一,你現在別無選擇。嘖嘖,多美的一張臉蛋呀,要是就這麼毀了,子混該多心疼。倘若你現在反悔,失去的只是一個人,如若不然,這根簪子下去,可就再也迷惑不了男人了。”

君羽深吐氣息,望著眼前濃豔到極致的面孔,平靜地說:“你不敢。”

她話音未落,突然感到巨大的衝力襲來,仰面傾了下去,半截腰身都倒仰在護欄外。袁錦衣揪著她的衣領,居高臨下地說:“實話告訴你,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大不了咱們一命抵一命,誰也不吃虧。你已經貴為公主了,王孫貴胄什麼樣的男人得不到,為什麼偏偏跟我搶子混,你說你說呀!”

四周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凝固起來,君羽閉著眼,任由她瘋狂地推搡,始終緘默不語。其實略想一想,就知道自己根本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