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手們蓄勢待發,一各個從銅壺中摸出箭翎,瞄準桅杆上的人影,已經張開了弓。只要一聲令下,萬箭齊發,縱是銅牆鐵壁也能射穿。君羽隱隱明白了將要發生什麼。
“住手!!不——”她橫跨一步,衝上甲板。那力氣大的出奇,王練之拉都拉不住。
“公主,你冷靜點兒,子混就是活下來,那病也保不住的!難道你要賠他一起送死嗎?”
君羽什麼也聽不進去,心跳得快要從嗓子裡竄出來,她看定王練之的眼睛說:“對,你說的不錯,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王練之徹底愣住了,一陣寒意,慢慢地浸上心頭,原來她,註定不會屬於自己。
趁他愣神的間隙,君羽已經追到桅杆邊,衝著頂上的人高喊:“子混,你下來,我們去請罪,什麼江山名利,我們都不要了,哪怕一輩子都不回建康,只要他們放了你……”
“還是公主明智啊。”一聲冷森森的陰笑傳來,內侍推開半扇雕花門,劉裕從船艙裡步出來,手裡託著一卷寫滿字的黃絹:“謝混,只要你在這供詞上畫押,承認判國通敵,對罪行供認不諱,陛下興許會放你一條生路。”
至高極頂,浩大的風勢吹得人衣袂飄舞,直欲飛去。謝混睜開眼,自他慘白的唇角,勾起了桀驁的笑意,淡淡說道:“我既輸了,自然拿命來抵,你們大可不必如此費神。我也早就活膩了,厭倦了,這般了結倒也不錯。”
“那我該怎麼辦?”君羽聽見他語氣裡的絕望,只覺得渾身冰涼,連血脈都凍僵了,她哽著淚問,“你忘了,你要陪著我白頭到老的……”
謝混緩緩搖頭,一股濃豔的血沿著額角,淌過面頰。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