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只覺喉嚨一緊,整個胸中憋悶的都快窒息。停了許久,她才平靜地說:“沒有了,你下去罷。”外面傳來窸窣地腳步聲,漸漸走遠了。
她沒有出聲,一時辨不清悲喜。空落落地坐了半晌,才敢擦去眼角冰涼已久的淚。咕咚一聲,涼風長驅直入,撲倒了鏡臺前的梅瓶。她走到大敞的窗邊,一任凜冽風雨吹開滿頭青絲。簌簌雨珠撲面飛來,氳溼了唇上的暖意。已經六月了,為什麼天還是這樣涼?
終於明白,這裡註定是不屬於她的世界。她不是公主,只是個冒牌的贗品。這裡每個人都低聲下氣,伏仰鼻息地對她,也不過是顧及皇權身份。身邊的所有人都只是陌生邂逅,僅僅一擦肩的緣分,就要匆匆逝去。
每個人都守在不同的地方,面對著不同的人生,各自在生死兩端寂寞盤旋。分明近在咫尺,卻好像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遠的讓人絕望。
她開始有點後悔,有點想家,有點想不顧一切地離開這個冷漠的地方。但是她有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了這個沉悶的牢籠,再沒有一個可以安身的所在。真想像鴕鳥一樣把頭藏起來,埋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受打擾,可是逃避不了,每個人都要朝著未知的方向前行,無論前面是黑暗還是光明,是陰謀還是陷阱。
窗外風雨如晦,她蜷縮在巨大床塌的一角,抱緊自己的身體,將臉埋進膝蓋裡。肩膀顫顫抽動著,似乎在低聲嗚咽。她只顧著發洩,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門外有人隔簾偷窺。
那人只在廊下站了一刻,見她哭累了沉沉睡去,才滿意地勾起唇角,旋身離開。
一聲清啼,天已經亮了。睡塌上的女子裹著羊絨毯子,翻個身從夢中醒來。
“公主,快醒醒!”有人輕輕搖她,從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