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子織造新婚蟒袍,她居然一月都趕不出來。”

君羽聽罷,挑了挑眉:“所以,你就為這點小事懲罰她?”

玉姑道:“公主,太子大婚這是天大的喜福,怎能算是小事呢?”

君羽聞言一怔,心想太子即將大婚了,我這個做妹妹的還沒露過面,不如藉此機會去東堂逛逛,順便看他長的什麼模樣。

打定注意,她笑著對玉姑說:“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先去太子哥哥那看一看,他要是決定懲罰屜兒,你再打她也不遲。”

“這……”玉姑面有難色,“這件事情恐怕太子插不上手。”

“為什麼?屜兒是他的人,他為什麼不管?”

“總之,您去了就明白。”所有人都垂下頭,不敢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君羽愈發覺得他們古怪,然而又不方便問太多,只好一個人朝東堂走去。

穿過曲靜迴廊,便到了太子所居的太極宮。殿裡空蕩蕩的,懸著通天徹底的五色紗帳,披紅掛綠不像宮室,反而像巫師作法的道場。角落裡四處擺著瓶瓶罐罐,金銀珠寶散落一地。

奇怪,這裡的人呢?難道都被打劫了?

一種恐怖的預感籠罩心頭。突然咕咚一聲,玉白罐子從頭頂砸下來,君羽急忙閃身,躲過了這一劫。罐子碎裂的餘音還在耳邊迴響,聽來有些陰氣森森。

簾帳後有什麼東西在蛹動,君羽納悶地走過去,一把掀開。簾後的東西猛然向前一傾,從裡面骨碌滾出個巨大肉團。那肉團被紗帳裹著,蠕了蠕,慢慢從錦緞裡探出肥碩的頭顱。

君羽嚇得連忙後退。那人皺了皺肥大的肉鼻頭,甚是委屈,眼淚撲簌簌淌了下來。臉上原本就塗了很厚的胭脂和白粉,經手一揉,徹底變成了紅白相間的大花貓。

她這才看清,他雖然塗脂抹粉,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碩大的頭上扎滿小辮,用各色絲帶纏著,活脫脫像個馬戲團的小丑。世上再沒有比這一幕更滑稽的場面,君羽不禁捂住嘴,撲哧笑出聲來。

“啊!”一聲尖叫,幾個穿碧紗裙的宮女奔過來,手忙腳亂地想將地上的人拉起來,可男子太重,反將她們壓翻在地。他越發哭的兇,彷彿活著本身就是一個笑話。君羽笑容漸漸僵硬,有些尷尬地停住。

她走過去,將男子扶起來,旁邊的宮女感激地點了一下頭。

“太子,不哭了哦,有沒有摔疼啊?奴婢給你唱首曲兒好不好?”那宮女掏出手絹,擦乾男子臉上的淚,像哄小孩一樣把他摟到懷裡。男子肥碩的臉貼她的胸前,一會又呲出牙,嘿嘿傻笑。

他——就是傳說中的太子司馬德宗?君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瘋子就是王神愛的夫君,大晉朝未來的皇帝?一抹異樣的失落在心底升起,不知道是該替司馬德宗慶幸,還是替王神愛悲哀。

“公主見笑了,太子最近神思失常,經常無緣無辜的打罵別人。您是千金之軀,還是快點離開吧,以免遭受意外。”幾個宮女用臂禁錮著司馬德宗,儘量不讓他胡亂觸動。她們身形瘦弱,看樣子就沒有多少力氣,白皙地臉上烏青淤紫,無一例外地掛了彩。

一股怒氣湧上心頭,這偌大的太極宮裡就沒有宦官嗎,憑什麼讓幾個弱女子照顧一個瘋太子。君羽沒有挪動腳步,反而關切地問她們:“這裡的太監呢,為什麼只留你們幾個人?”

這一問,那些小婢女們都泛紅了眼眶,瑟瑟抽噎起來。有個膽子大的告訴她:“太子發瘋起來,力氣奇大,下手又重,太監侍衛任誰也攔不住。我們有個叫柳葉兒的姊妹,前幾天就被他活活打死了,誰還敢來這宮裡當差。我們命苦,大約離死期也不遠了。”

“那發瘋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把他關起來?”

“我們做下人的,哪裡敢關太子,公主千萬不要把今天的事兒漏出去,要讓玉姑聽見,我們少不得又該捱罵。”

從太極東堂出來,伴著碌碌鐘鳴,君羽向日光深處走去。步履緩緩沉重,方才的一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無端惹人心煩。這幾日接觸的女子,不是忍辱負氣就是命運不濟,受了委屈只能和淚嚥下,從不敢為自己爭取什麼。連她出宮遊玩一天,都被罵作行為浪蕩,而那些男人花天酒地妻妾共與,甚至連瘋子都能娶親,哪還有一點人倫道理?

如果找不到那塊玉佩,是不是一輩子都要這個鬼地方忍氣吞聲?

正胡思亂想,不覺已走到霞光亭,此時已是日落夕照,豔色晚霞灑在湖面上,有一種紙醉金迷的絢麗。遠遠看見亭中立著一個人影,伶仃消瘦。

君羽